是茶室,乃侯见者临时等候之所,申行逸一进直庐茶室,就看见里面站了不少的人,皆在排队等候。
屋中的四个角落处,各站着一名太监,给有需要的大臣添水倒茶。
左间是班房,放了七八张书案,供官员书写,十余名身穿绯红官服的臣工,俯首桌案,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内阁堆压着的公文。
依大明制,凡四品以上官员才可以着绯,也就是说,这些人皆是四品大员。
此刻却在这间班房里如同小吏一般低头忙碌。
过了好一会儿,一人跨步走出屋内,几步来到申行逸面前,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申行逸回礼,迈步随他进去,转身时,总觉得自己的后背灼灼,像是有十几只眼睛注视着自己。
他刚走,屋里响起了细微的窃窃私语声,官员甲用下巴指了指方才从面前走过去的人影,问道:“不会吧,首府大人该不会有意将他补兵部尚书一职吧?”
官员乙摇了摇头,笃定道:“不可能,王世帧是阁老的门生,前不久就被调回京中了,这是什么用意,你看不明白吗?”
官员甲一脸疑惑道:“那首辅大人此举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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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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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阁老已经和几个意见不同的阁员因为兵部尚书的人选吵了一下午了。
官员乙摇了摇头,“不可知,但我认为,首辅大人应该早就有人选了,虽不确定是谁,但一定不是他。”
……
“行逸兄?”身材略胖的工部给事中张景程看见申行逸,吃了一惊,“你来内阁这里有甚事?”
高阁老上位后,兵部尚书空出来了,所以很多人都趋之若鹜地来拜码头。
申行逸循声看去,想解释一下自己的来意,待看清来人后,眼睛一亮,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自己的昔日同年张景程,笑着走过去问道:“景程兄也在?”
张景程抖了抖手中的塘报,说道:“我来给阁老送急递。”
俩人便一同在茶房坐下,申行逸问道:“前方有甚消息?”
“虏酋俺答正集结大军,欲入寇大同,宣大总督缺员,吏部好不容易物色到人选,可一直没有批下来。刻下前线告急,而掌军令的总督却迟迟不能到任,大同、宣府的塘报十万火急往兵部报,真是火烧眉毛呀!”
张景程见阁老屋里关着门,里面人影幢幢,想来阁老现在还没时间接见自己,边和多年未见的旧友攀谈起来。
他又抖出一份塘报,“再看看这个,福建总兵戚将军八百里加急呈来的,海贼林道乾率战船五十余艘,以南澳为基地,巧福建诏安、五都等地,贼势甚盛,可兵部题覆到了内阁,一概都压下来了!”说着,他摇头长叹。
“喔呀!”申行逸露出惊讶的表情,刚要说话,张景程又指了指门外忙碌的那些大臣说道:“你看这些人,每日忙得从早到晚都住在内阁值房,家里老婆孩子都快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公忠体国,朝中有忠臣,是我大明王朝一幸事啊!”申行逸感叹道。
张景程又说:“再说工部的事,水利为民生大计,然如何疏通漕河,朝野一直争论不休。无奈之下,大司空只好命人制定两套截然不同的方案,谒请上裁。这都快入冬了,是进入河工,征徭役的最佳时机,可方案尚未批下来呢。
若不赶快动工,怕是今年的漕运要误事,我北京师的百姓、辽边的将士,怕是饿殍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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