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谢允答道:“用过了。”
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升上来了,其实他本打算早早出门的,连早饭也未用,申令祎从早上到现在,问都没问过自己一句。
谢晖点点头,把孩子递给霍书仪抱着,自己和谢允自然而然地走在了前面,聊些关于行宫狩猎的话题。
申令祎则陪着抱着孩子走不快的霍书仪慢慢走在后面。
霍书仪是当今皇后的外甥女,她和皇后都出自京城的勋贵世家宁远侯府,霍书仪家是武将,性格举止豪迈大气,不拘泥小节。前世也主动抛来橄榄枝,邀请申令祎一同去赏花宴,赛诗会等等,自己回去和谢允说了一声,看谢允那沉默不语的态度,她就知道谢允是不乐意让她出去的。
几次过后,霍书仪便没有找过自己了。
下人们私底下都说她倨傲无礼,又说她不将祖上是屠夫的长宁郡主放在眼里,这样风言风语久了,霍书仪也不在给她好脸色了。
今日她们俩个又见了面,霍书仪还是和前世一样热络道:“弟妹怎么不和二爷一起去行宫,那里不比京城里闷热,又清爽宜人,又有精彩的马球看,晚上还有现烤的野味吃。”
“就是带着翊哥儿和兰姐儿这两个拖油瓶,我也是要去的。”
谢家大房也就才成婚五年,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一家子说说笑笑,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羡慕。
申令祎压下心中的酸涩,微微笑道:“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下回嫂嫂出去玩,我在陪你一起吧。”
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怨气,一个开朗洒脱的人突然变得消沉起来,对她有所关注的人自然能察觉到这种变化。
霍书仪目不转睛地看着申令祎。
申令祎穿了件家常的松青色薄褙子,下着一条月白色襦裙,斯文清雅,举止得体。这打扮与刚见她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只是给人的感觉变了。霍书仪印象中的申令祎是花间蹁跹的仙子,一双上扬的眼睛总是充满朝气,生机勃勃。
这样的性子,源自于她的出身。
但今日的申令祎有点强颜欢笑,目露疲累,虽然礼仪周到又不失亲近随和,但总感觉她好像情绪有些低落,心事重重的样子。
申令祎美的太有攻击性,大家都很容易把她的拒绝当成倨傲。
当她愿意同自己解释不去行宫的原因时,霍书仪竟心中狂喜不已。
这位让自己非常想交好的妯娌,终于可以一起玩了,虽然是下次。
谢晖不了解这位刚嫁进谢家的弟妹,听到了她说身子不大爽利,想是因为女子每个月的月事的原因,觉得寻常不过,并未说什么。
谢允心中微动,驻足看了申令祎一眼,似乎是在询问。
申令祎想,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在春景堂谢允都很少关心她,更何况在外面。
远处天空中雁阵掠过,申令祎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一片怅然若失。
走到前门,看着他们都上了马车,申令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她记挂着还未看完的嫁妆单子,母亲在京城给她买了几间铺子作为陪嫁,平时都有金陵过来的管事的打理,自己好像连具体位置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只需要等着年底分红时,他们把盈利银子送来谢府交给自己。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马车刚驶出不远,本来安安静静目送大哥夫妇俩离开的侄子侄女,突然挣脱了婆子们的手,一溜烟地跑出去。
霍书仪的丫鬟们乱成一片,追过去摁住。
*
赵盼雁提着裙摆,一路小跑来到门前。
她的目光扫过眼前熟悉的一切,确认这是真实的以后,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她命苦,生来就是谢家的家生子。所幸家中出了一个嫁入高门做姨太太的姑姑,把她接去身边养着,锦衣玉食,读书认字,比普通门第里的小姐过得还要体面些。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己身份不上不下,嫁不进富贵人家,但若嫁给府里跑腿的小厮,或是田庄子里的管事,她不如一头碰死了的好。
谢允年少有为,才华横溢,她一颗心早就寄到了他身上,怎舍得半途而废?姑母有意将她配给二儿子,正合她的心意。
其实一开始,她不是没动过嫁谢允做正妻的念头。自知身份不够,为了加持分量,当今天子都笃信道术,赵氏自然也紧跟其后,自己便暗中备了重金贿赂,恳求赵氏最信的一个道长为自己说话。道长收了钱,自然就将她说成是赵氏的贵人,赵氏深信不疑。
可惜姑母在谢家,终归不是说了算的人。上头不仅有当家主母掣肘,连谢允对他的母亲,也非言听计从。眼看着自己已经快要蹉跎成了老姑娘,她心中焦急,催促姑母早日成全了她。
谁知姑母和表哥说了这事之后,表哥坚决不同意,还让自己回赵家去,继母正打算把她嫁给年过半百的富商呢,她哪里有家可回。
她离家出走后,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天禧皇帝
父皇给自己坐了主,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居然重生了,重生在自己离家出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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