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雷芳草的力气比彭三顺的小多了,打在身上竟然比他打的要疼一万倍。
是身上疼吗?
大概是吧,不重要了。
二狗子不再给雷芳草一个眼神,闭上眼睛默默承受。
“别打了吧,二狗一定是因为被这个女人勾引了才会做出糊涂事。就算他不是你亲生的他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还能不知道他有几个胆子吗?”
雷芳草实在是不忍心打下去了,她丢掉手里的荆棘条扑通一声跪在了彭三顺的脚边。
二狗子不是彭三顺亲生的这是全村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至于他的亲生父亲其实就连雷芳草自己也不知道二狗究竟是村里谁的孩子,谁都有可能。
上至七十岁的李大爷下至和彭三顺同辈的同村人,这个村子里的男人在夜深的时候都进过她的房间。
这是他们约定俗成的规矩,在这里可以易妻而眠,但不能让别人的妻子怀上自己的孩子。
夜里他们是易妻而眠的土皇帝,但白天他们还是只有一个妻子的好丈夫。
怀上二狗的时候,彭三顺连续一个月都和别人易妻,所以这孩子是谁的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他的。
交换妻子的是他,知道妻子怀孕后盛怒的也是他。
他大骂雷芳草是个万人骑的臭婊子,路边的野狗都能让你抬腿。
知道雷芳草怀孕的那天晚上,他把雷芳草扒光了丢在牛棚里牵来了大黄狗。
把雷芳草用栓牛绳牢牢捆住,任凭她怎么哀求祈求他都没有停手,他病态的眼里都是癫狂,他看着也笑着。
雷芳草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从那之后她好像真的成为了一个招招手就会摇尾巴的畜生。
“狗杂种就是狗杂种,他有什么做不出来,养不熟的白眼狼!”彭三顺把雷芳草一脚踢开,“你不打,老子就把他们往死里打,我看看这小杂种命有多大。”
“揣你肚子里的时候老子没给他弄死,今天老子看看他到底死不死!”
彭三顺并没有继续用荆棘条抽打,而是把荆棘条子都缠在二狗子和女孩的身体上,使劲儿往身上缠绕,荆棘上的长刺弯刺都深深地扎进皮肉里。
捆绑住两个人像个血人似的,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血。
女孩禁不住这般折磨,起初还能声嘶力竭地哀嚎,到最后奄奄一息地没了叫喊的力气。
雷芳草救不了,也不敢救,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自己跑回房间趴在烂床上哭泣。
二狗子被打得意识混沌,他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疼出声来,被吊在房梁上折磨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等着仇恨的双眼,把彭三顺的嘴脸印进脑海里。
就算死了,自己也不会放过他!
啪唧!
一团血红的肉从女孩的双腿之间掉落下来,那团东西中间还有一条长长的脐带连接着女孩。
那团东西是一个婴儿,一个胎死腹中的婴儿,一个彭三顺心心念念的属于他血脉的婴儿。
被吊起打得遍体鳞伤的女孩早已经昏死过去了。
看见地上掉落的婴儿,二狗子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蠢货,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你笑什么!”彭三顺拿起烧红的火钳就往二狗子的脚底板贴,火钳烫得皮肉滋滋响。
“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二狗子把嘴里的血沫子吐出来,饶有兴趣地期待着彭三顺的表情。
他把雷芳草折磨得再也生不出孩子,或许是能生的,但是他嫌那是狗钻过的洞所以他再也没试过。他也想让易妻的女人给自己生,当他这么试过后被那女人的丈夫打得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就更厌恶雷芳草了,恨不能给她打死,但是他不能,好歹是个女人无妻可换的时候花点钱给村里的骡夫睡睡也是好的。
每次易妻之前他都会牵来大黄狗,过后再易妻,这样算是他报复那些看不起的人。
每次这么做后,心里都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第二个买来的女人刚烈,第三天才让他得了手,可那女人是个石女生不出孩子也让他不顺心,索性就砍了当了猪饲料。
现在终于有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被自己亲手打死了,真是活该啊。
“你这么愚蠢,没有孩子继承你愚蠢卑劣的血脉真是老天有眼。”
二狗子已经不在乎生死了,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是戳向彭三顺的尖刀。
每一刀都戳在他可笑的男人尊严上。
他终于是反应过来了,捧起地上的一团血肉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又把女孩从房梁上放了下来,哭着说:“你个贱蹄子,你老老实实跟我过日子不好吗!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他抱着女孩去村里卫生站找了医生,也是女孩命大,这样都没事。
二狗子最后是雷芳草放下来的,看着儿子身上没有一块儿好肉,她无处下手的掉着眼泪。
“收起你没有用的眼泪。”
二狗子捡起破布似的衣服围在下半身,一瘸一拐地往厨房里走。
灶膛里的草木灰都抹在了身上,直到把灰都掏干净了,才抹完每一处伤口。
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都看天意。
二狗子躺在草垛子上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死亡又或者新生。
“畜生。”黎琮重重地把酒杯子砸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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