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絮清搭在春花手臂上的手轻轻点了点,示意她不必着急,又浅笑着开口,“妹妹说的是,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想必妹妹思念姨娘,也有好些话要跟姨娘说呢。”
当街闹事她自然是不怕的,若是苏敏儿能在大门口扯碎了她身上那件衣裳就更好,可她聪明,苏敏儿也不笨,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还等着看苏敏儿的笑话呢,自然要早些进去,让苏敏儿更放肆更肆无忌惮,她才能有好戏看啊。
苏敏儿见苏絮清没了沈瑄衡在身旁护着,又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由得更加得意了几分。
这几日她还以为苏絮清让什么东西给附身了,态度那么嚣张,没想到是仗着沈瑄衡的权势,一回到家,苏絮清还是那只任由她欺负的小鹌鹑。
那她可就放心了。
挽过赵氏的手臂,苏敏儿欢欢喜喜地跟她一块进府往后院走去。
她在前头跟百灵鸟一般叽叽喳喳,说着离家几日可想念母亲了,说着她的锦哥哥对她很好,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买,恨不得把天上的星子都摘了送给她,诸如此类,像是让赵氏放心,又像是炫耀给苏絮清听一般。
苏絮清闻言只想冷笑。
苏敏儿在镇南王府过得好不好,大约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她合该是要被关上一个月的人,若不是因为要回门不能让国公府知道她刚一进门便受罚,她如今该在祠堂里跪着,而不是在这里炫耀。
刚一坐下,苏敏儿便迫不及待露出手腕上的镯子,“母亲您瞧,这是婆母送我镯子,好生漂亮,她说是锦哥哥第一次受赏时特意献给她的,如今我嫁进王府,便给了我。”
那镯子苏絮清认得,的确是沈澈锦第一次受赏时皇帝赐给他的,当时沈澈锦还在御书房伴读,哄得三皇子一高兴便赏了他一箱珠宝,其中以这个玉镯最是珍贵。
她还曾经见过这个镯子。
是沈澈锦得了赏之后拿给她瞧的,当时沈澈锦说什么来着?
哦,他说——
“清清,清清,你瞧这镯子多好看啊,衬你是最好的,往后咱们成婚了,我便将它送给你,做咱们的定情信物可好?”
如今这个定情信物到了苏敏儿的手腕上。
苏絮清只看了一眼便施施然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故作不经意地露出了自己的手腕上的手镯。
果不其然,苏敏儿一瞧见那个玉镯便变了变脸。
那是老王妃赏的。
在她跟苏絮清一同进门的那一日,她受了训被罚跪,苏絮清则在拜堂敬茶之后被老王妃亲手戴上了这个玉镯。
虽然比不得沈家的传家玉镯珍贵,却也是老王妃戴了数十年,从娘家陪嫁出来的珍品,丝毫不输给沈家的传家玉镯。
拧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苏敏儿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苏絮清的手腕。
那一日若不是她受罚,这镯子就该戴在她手腕上。
沈澈锦可是老王妃的心头肉,是她唯一的孙子,老王妃的东西,就该给她这个孙媳妇,怎么就轮到苏絮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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