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布擦了擦手上的血,嘴里还念念有词:“没钱,来买啥!还以为揣了不少钱呢,真它娘晦气。”
出了门,让刚才的几个汉子把竹席一卷,抬着人,趁着黑夜,就往外走。
竹席上还淌着血,一点一滴的落在地上,瞧着人头皮发麻。
在外胆小不敢进去的村民,瞧着这一幕,也吓得脑袋宕机,脑子里一片空白。
贺家家徒四壁,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更别说指望俩孩子办丧。
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就是竹席一卷,在后头刨个坑,埋了就成,拿块板子写个墓碑。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野犬忽然成群结队进村咬死人。
保不齐又会来第二次袭击,家家户户都人心惶惶,压根不敢闭眼。
贺老太太姗姗来迟,看着一片狼藉的贺家,血腥味和恶臭味扑面而来,吓得老太太双腿一软。
两孩子正呆呆的在院子里坐着,如同丢了魂的木偶一样,神情呆滞。
顾不上害怕,连忙心疼的把俩孩子搂入怀中,颤抖的身子,轻拍着贺云暖和贺朝阳的背。
嘴里念念有词的安慰着:“不怕,不怕,有奶在呢。”
丧子之痛,更是让贺老太太心如刀绞。
纵使老三是个混账玩意,但到底是从自个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也心痛万分。
父母离世,对两个孩子的打击极大,不比她丧子之痛少。
却全然没有察觉,怀中的两个孩子,双目清明,淡漠如水,压根没有半点悲伤之情。
可在松开两人之时,方才还一脸淡漠的贺云暖,眼中蓄满了泪水,下半唇被咬出血,似乎在隐忍。
这可把贺老太太心疼坏了,老泪纵横地捏着贺云暖的下巴:“你这孩子,糊涂啊,想哭就哭,咋还咬出血来了!”
随着贺老太太话音刚落,贺云暖好似再也隐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嚎啕大哭,尖锐的嗓子划破天际:“奶,小暖没爹娘了,变成没人要的野孩子了!”
凄厉的哭声,让贺老太太心一顿一顿的疼:“天杀的,俺可怜的孙女。”
奶孙两人相拥嚎啕大哭。
老三就是畜生啊,让本就饱受艰苦的小暖,在他们动辄打骂的日常中,如同在地狱中生活。
多懂事的小暖啊,即便被父母打断了双腿,被虐待的面目全非,纯粹的心灵,也依旧担忧着她们。
贺朝阳双手紧握成拳,黑漆漆的瞳孔注视着面前的一切。
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小妹过上好日子。
直到奶孙两人哭累,贺老太太才伸手,将贺云暖眼角的泪痕擦去,轻轻的哄道:“小暖乖,今晚奶在这陪你们!放心的睡,有奶在,畜生要是还敢来,俺就跟她们拼命。”
“嗝~”
贺云暖打了个哭嗝,瘦弱的小手忽然指向正厅,语气带着哭腔:“屋里头还有个人,是人牙子带来的。”
“走,带奶过去看看!”贺老太太刚想弯身抱着孙女走。
一旁一言不发的贺朝阳带着哭腔喊道:“奶,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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