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尔等不死!”陈玄烈持刀而立,气势完全压住了他们。
史怀操后退两步。
杜论悉加手按刀柄,脸上却惊疑不定,不敢出手。
唯独那名富态僧人眯着眼,盯着陈玄烈的脸,笑道:“施主莫要再诳骗我等了,若是忠武军来了,绝不会只有这种声势,诸位速速出手,莫要迟误!”
贼人与僧兵气势一振,乱刀劈来。
一名忠武甲士当场被砍翻在地。
陈玄烈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火也放了,时间也拖了这么久,李师泰就是一只乌龟,也该爬过来了。
“事已至此,当死战也!”田师侃喘着气大吼道,身披数创,兀自不倒,力战在前。
他身上毛病虽多,但在战场上则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受了伤,幸好穿着盔甲,一时片刻死不了,而他们眼中已经升起了死志。
陈玄烈望着阁楼前的三人,即便战死,也要先弄死这帮人。
噼噼啪啪,寺院中的大火越来越大。
照亮了半个夜空。
也照亮了寺院外一队五百步骑的身影。
为首一人,正是李师泰,却看着大火,嘴角卷起一抹冷笑,明知故问道:“三郎,你说寺院中是何人哉厮杀呀?”
“应该是咱们忠武军的人!”华洪也装起了糊涂。
军中聪明人不止周庠一个。
一次两次,或许联想不到陈家头上,但三番五次,李师泰就猜到了是谁在暗中推动。
而且李家在军中的耳目不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若是归顺于我,大家就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李师泰几次拉拢,陈玄烈却不识抬举。
加上陈奉先直接顶撞李可封,两边关系早就僵了。
陈玄烈死在史怀操手中,陈家人找不到他身上。
“毕竟都是许人,多年袍泽,还请……少将军网开一面。”华洪在一旁求情道。
“你总是这么心软。”李师泰微笑道。
“他们身陷险境,也是为了协助少将军除掉史怀操。”
“没有他,难道本将就杀不了史怀操?”李师泰笑吟吟的望着华洪。
“少将军神勇无敌,杀史怀操如屠猪狗,然则若是袖手旁观,只怕寒了兄弟们的心。”
这句话正好切中了李师泰的心病,回望身边士卒,一个个眼神转冷,脸上多多少少带着怨气。
李可封耽于享受,军中已经生出怨言,再见死不救,只怕忠武士卒更加离心离德。
人在做,天在看,其他人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忠武军同气连枝,沾亲带故,会兔死狐悲。
正迟疑间,忽听见东面一阵阵咆哮声传来,“我儿何在!”
盔甲铿锵声与沉重脚步声划破黑夜。
华洪脸色一变,“是陈奉先!”
若被他看到见死不救,即便李师泰是李可封的侄儿,也吃不了兜着走。
陈奉先的脾气众所周知。
李师泰咬牙道:“出击!”
两个字刚说出口,身后忠武士卒便迫不及待的一拥而入,朝着黑烟滚滚的寺院中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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