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如此，那她便如他所愿，让他感受一下……自己成为别人的炉鼎，是一种什么感受！

“是吗？可惜，你不行。”

澹台静面色平静冷然，丝毫没有被齐崇暝的言语激怒，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抠出齐崇暝一只眼睛，一边在指尖把玩，一边道，“你觉得……事已至此，我还会在乎你吗？齐崇暝，你对我而言，不过就是一团垃圾而已。”

齐崇暝面皮抽搐，想要挣扎反抗，但他发现自己不仅仅内力在迅速流失，他的状态也从年轻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他的手背上开始出现皱纹，他的身体开始佝偻，他的气息变得浑浊虚弱。

齐崇暝从别人那里抢夺来的一切，都在此刻失去，整个人迅速变得干瘪枯槁……

之前的齐崇暝有多么强大，如今的他就有多么的狼狈。

他用仅剩下一只的眼睛，看着眼前容色绝艳的女子，看着她其中一只眼睛流淌下一行血泪……

他笑了，像是找到了最后一张底牌般，笑得无所畏惧。

“静儿……你也不想死……对吧？我已经这样了，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可以帮你，帮你解蛊……你知道的，我深爱你的母亲，也深爱你……我可以死，你可以杀我，可是……我想让你活下去……”

齐崇暝用最后的力气缓缓地说着，他似乎是笃定了什么，认为澹台静并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死自己。

澹台静确实没有杀他，她只是剥下了他脸上易容的面具，撕碎了他身上所有蔽体的衣物，让他那衰老丑陋遍布皱纹的苍老身躯，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让他能够无比清楚地看见他此时的模样。

“好啊……那我们玩个游戏吧。”

澹台静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着，仿佛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与生命的流逝了，她眼神轻蔑地扫过他丑陋的躯体，语气轻松又玩味道，“现在开始，我数十个数，你若是能够逃出这里，我便不杀你……”

齐崇暝眼底闪过一抹希冀之色，他根本顾不得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么地不堪入目，他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什么尊严，什么颜面，什么屈辱，他都不在乎，他只想要活命，他不想死，不想以这般丑陋的模样死去！而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便还可以继续生孩子，继续利用他们的血液来喂养自己，他还有翻身爬起来的机会！

姜晚宁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齐崇暝像一只被扒光了皮毛的灰老鼠一般狼狈地跑了出来，他抱头鼠窜，面目可憎，狼狈丑陋至极，让人觉得这个时候动手杀他，都要嫌弃他的血液会弄脏了自己的手。

因为澹台静没有动手杀齐崇暝，所以，即便姜晚宁此时尚有余力可以杀他，她也并没有动手，而是任由他与自己擦肩而过。

毕竟，在姜晚宁看来，澹台静的安危，要比这个恶心东西的性命重要太多！

“姐姐……”

姜晚宁扔下了匕首，直接朝着澹台静飞奔了过去。

她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然后心疼无比地裹紧了她的身体，抱住她冰冷身体的那一刻，姜晚宁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翻涌溢出的情绪，泪水倾泻而出，泪痕在瞬间布满了整张脸。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澹台静将她搂在怀里，眼底的温柔也几乎要满溢出来，她将复杂的情绪掩藏得极好，一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温柔地安抚道：“没事了，不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我没事，你也没事……记着，今日哭够了，以后都不可以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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