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宴会时使用,后来逐渐演变成诗歌的一种体裁,谓之乐府诗,张籍的《节妇吟》便是其乐府诗的极品之作。后两句“看似寻常最奇崛,诚如容易却艰辛”是王安石赞誉张籍乐府诗后结合自身人生经验而作出的感悟,此两句诗用大白话来讲,就是看似容易却很难,创作作品好像很容易却饱含艰辛。
从诗歌创作角度去看,这首诗并不出彩,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引人入胜的意境,正所谓“作诗无古今,唯造平淡雅”,王安石这首看似平淡无奇的诗,细细品味起来却蕴含深刻的人生哲理,这也是诗人创作时所追求的艺术手法。这首诗不仅是对张籍诗作的肯定和赞誉,也是对诗歌创作经验的总结,更是自身人生体验的总结,同时业揭示了人世间普遍存在的规律,蕴含深刻的哲理。“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不仅是王安石所言张籍创作的诗歌,更是适用于王安石所经历的其它事务,更是人生所经历事务的基本规律,对于看似寻常的东西,反而不能轻视,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有些“奇崛”就隐藏在看似平常的外表现象中,只有通过艰辛的劳动付出,方能做好貌似容易却饱含艰辛的事情。晚唐诗人杜荀鹤在其诗作《泾溪》中写到“泾溪石险人兢慎,终岁不闻倾覆人,却是平流无石处,时时闻说有沉沦”,警示人们不可轻视寻常的事情,不能在看似平常的事情上面掉以轻心,甚感与王安石的这首诗颇具相似的深刻哲理,不过是从不同角度去诠释的。
《题龙阳县青草湖》
(元)唐珙
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题龙阳县青草湖》是元代诗人唐珙(字温如)的作品,我们大部分人所读的诗大多都是唐诗,宋诗次之,而元代的诗极少,唐温如的这首佳作是很难得的存在,因为诗这种文学体裁在元代已经开始不起眼了,乃至今日,尽管还有文人作诗,但难成气候。这首诗被收录到《全唐诗》中,元代诗人作品中极少部分被收录到其中的一首,若非得益于现代网络科技和资讯的快速传播,在浩瀚的诗词典籍中,犹如唐温如小众诗人,不可能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中,相信很多人知晓这首佳作,多半是通过网络视频或者资讯平台,毕竟很少书籍中会出现这首作品。深感这首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颇具意境,进而喜欢这首诗,未必真正能理解作者这两句诗的蕴涵,可就是有些时候,不懂它但是就觉得它好,所以会喜欢上,或许人有一种情感倾向,会喜欢上他所不懂的事情,人因为不懂才会产生喜欢或想要搞懂它的倾向。
这首诗是元末明初时期的诗人唐温如乘船经过洞庭湖东南部青草湖时所作,此诗前两句“西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描写秋季洞庭湖的萧瑟景象,表意说秋天的劲风出来后,洞庭湖水似乎沧桑许多,一夜的愁思,湘君瞬间多了许多白发,这两句是比较玄幻的表现手法,秋风飒飒吹起,广袤的洞庭湖泛起茫茫的景象,作者描绘出迟暮之感、衰颓之意的画面,故言之“吹老洞庭波”和“白发多”,充分说明作者经过青草湖时,看到的是一篇萧瑟秋景,从而徒增心中的愁绪,想象美丽的湘君会一夜愁成白发,用以衬托洞庭湖秋景的苍凉。在现实生活中,一夜白发多的前提,多半是心理遭受了巨大创伤,如我们所反贪教育中所呈现的画面一样,一些曾经志得意满、厕身要职的官员突然被立案调查沦为囚犯,通过对比其在位时的意气风发,倒台时的沧桑憔悴,给人一夜白发的错觉,还有常见的情况是经历丧子之痛的老人,会容易产生一夜白发的情况,心理遭受难以承受的创伤与苦楚,作者如此感悟,可能是人生处于重大变故期。
后两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则表达的有点玄幻,也是很多读者喜欢这首诗的原因所在,作者在船上喝醉酒后,感觉船在天上,天在水中,将醉酒后梦境与船在水中的实景巧妙的结合起来,梦是无形的,却言之清梦满船、并压星河,将醉酒后的梦境玄幻的表达出来,写的扑朔迷离,极具有神来之笔的意味,诗的意境缥缈奇幻,构造这种超乎自然的意境,富有强烈的浪漫色彩,故能受到广大读者的喜欢。这首诗的梦幻手法颇为不简单,作者饮醉于洞庭湖的船上,好似徜徉在漫无边际的星河里,梦境在实境的基础上升华,表达出作者在感慨时光解人老苦楚的同时,享受醉梦中留恋洞庭湖美景而产生片刻的欢愉,是诗词作品极少具有玄幻意境的佳作,一经在短视频中传出,便受到无数读者的追捧,故值得推荐背诵及品鉴,尤其是推荐给小朋友裨益形成梦幻触感,助益提升文学素养。
题诗作品中,除我们所熟悉的苏轼作品《题西林壁》、林升的《题林安邸》及上面所列举的两首外,诸多文人墨客都曾以题诗的形式创作诗篇,像形容难得找到休息时间的诗句“偷得浮生半日闲”出自唐代诗人李涉的《题鹤林寺僧舍》,还有很非常具有英雄气概的诗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这两句诗是谭嗣同《狱中题壁》的名句。谭嗣同是位值得钦佩的历史人物,是清代为改革而牺牲的戊戌六君子之一,他原本清朝封疆大吏的儿子,他父亲谭继洵厕身湖北巡抚并署理湖广总督之职,也即相当于今日湖北省长代理湖北省委书记,谭嗣同是妥妥的权贵二代,正常来说,一辈子衣食无忧且可以生活的有滋有味,然而却因政治理想参加了戊戌变法,最后因变法失败而身死。从谭嗣同所作的这首诗题目可以看出,这首诗是他被关押在监狱里所作的题诗,“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充分诠释了他敢于面对生死的豪迈气概,抒发了他愿意为自己理想而献身的壮烈情怀,这比收到风声就迅速逃亡国外的康有为高尚许多。谭嗣同参加的戊戌变法或许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短命的变法运动之一,身为封疆大吏之子的他也未能逃开被处以极刑的命运,甚至牵连家人,更为遗憾的是谭父作为封疆大吏,竟能未能保住爱子一命,只能在谭嗣同被处以极刑后私下写挽联“谣风遍万国九州,无非是骂;昭雪在千秋万世,不得而知”,从这个挽联可知,谭父并非不认可谭嗣同参加变法运动,虽说爱子的遭遇在历史如何评价不得而知,但是实际上是想表明,历史会给其爱子公正的评价。
题诗多具有强烈的哲理性,如苏轼题诗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王安石的“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和李涉的“偷得浮生半日闲”,言志的题诗如谭嗣同所言的“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抒情的诗句如崔护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和唐温如的“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暗讽意境的题诗如林升“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和张谓的“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这些题诗都有不一样的主题,以上所列举的三首诗,显然远远不够诠释题诗的丰富内容,饶有兴趣的朋友,可多搜寻不同主题的题诗细细品味,如唐代诗人李涉的《题鹤林寺僧舍》和诗人贾岛的《题李凝幽居》,清末革命志士谭嗣同《狱中题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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