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椿哥儿才十三呢,定亲都早别说成亲了,这花用还有好多年才能花上。
由此,便又想到大房檀哥儿要去村塾,若读的好,明年就要送去范家学堂,一年就是五吊钱。
五吊钱啊!
一年又一年,不知得花出去多少!
只要一想,蒋氏就跟有人挖她的心肝似的。
凭什么就是大房啊!
他们累死累活的,竟净跟大房忙活了不成?
蒋氏心里有气,还欲逮着这话头再洗刷吴氏几句,但上首的老袁氏已经动了筷子,“吃饭,吃完了歇歇还要下地。”
说罢,看了吴氏一眼,“晚上记得煮一条腊肉炒了。”
“好叻,娘。”吴氏赶忙应了。
蒋氏心里不忿,看了眼没开口的黄氏,到底是没再揪着不放。
一时间,桌上都是嘴巴嗒吧咀嚼的声音,再没其他。
石榴拿了一个苞谷馍馍慢悠悠的吃着,不时喝一口只放了盐的冬瓜汤,倒也觉得鲜得很。
虽她上辈子后来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但小时候过得也都是苦日子,这般饭菜,她到这里吃了十余年,也已然是习惯成自然了。
若换做后面连着一两个月的老南瓜汤,配着这同样是黄色的苞谷馍馍那才真是无形有味道的饭食,香归香,却总能让人不自禁联想到某排泄物,从而影响食欲,偏她又是想象力太丰富的那种人,所以每到顿顿吃老南瓜的那一个月,心里建设都要做不少。
所以这会儿的冬瓜汤再配着咸菜,她吃得也很是香。
但想着晚上能吃腊肉,心里也是高兴的。
她上辈子一个不喜欢吃腊肉的人,到这里却馋起了腊肉来,想想也真是没出息。
但谁让李家一年到头都几乎不会买新鲜肉吃呢,不止李家,村里人家几乎都是。
每到腊月,杀一头年猪,除了猪头猪尾巴留着祭祖以外,其他的全都会用柴火给熏成腊肉,过年吃个几条,下剩的,都挂在了房梁上,农忙吃,家里来客吃——
也只逢家里要办喜事比如娶媳妇嫁闺女或者办寿酒会买新鲜的猪肉来整治席面了。
说来,石榴也就吃过几回席,她爷奶办五十的酒,她外公外婆办五十的酒,以及大哥李荣松去冬娶媳妇的喜酒,尝到了新鲜肉的味儿。
你说村里其他人家不办酒?
哦,十里八村吃酒的风俗,一家一般只能去两个,他们家这么多人,就是挨个轮,也是轮不到她头上的。
所以啊,上辈子吃惯了肉的,到这里哪有不想着吃肉的呢。
石榴一边想着肉的味道,一边吃着,两个馍馍再加一碗冬瓜汤下肚,便即饱了,遂放下了筷子。
见大家还在吃着,她正打算偷偷回屋喵会,反正今儿也不该他们这房做家里的活,也就用不着收桌洗碗这些,等待会儿她奶说要下地了,她再见机摸回来就行。
她脚上一用力,正要起身。
“哇呜呜——”
便即听到中间那桌大房六岁的李荣檀张嘴嚎了起来。
众人皆朝那桌望了过去,吴氏赶紧问道:“檀哥儿这是咋啦?”
“十哥抢了我的馍馍!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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