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规矩是不能随便触碰的。”
一向在欧尔津国王面前谨小慎微的治安官,此番凛然大义在手,滔滔不绝的模样,顿时也让他刮目相看,不禁莞尔。
看到格雷恩正要反驳他的治安官,他笑着摆摆手说道:“现在可不是你们辩论的好时机。我们不是应该更加关心的是那个你们口中的‘大个子维卡’,到底是个清白的好人,还是个胡作非为的混蛋吗?好了,治安官大人,你把犯人带来了吗?”
“陛下,已经遵照您的吩咐,我把他带来了,就在外面。请陛下放心,有好几个士兵在看管他,他会老实点的。”尤葛纳躬身说道。
格雷恩听到特林维尔就在外面,他顾不上和国王打个招呼就跑出门去。
在走廊的尽头,有一小队士兵分列站立,中间是他们严加看管的囚犯。他的朋友看上去很轻松,正若无其事地左顾右盼,活动着还被绑缚着的手脚。那些士兵倒是都很紧张,一眼不眨地片刻不敢放松了警惕。
他看到格雷恩向他走来,顿时高兴地大声喊道:“唉,格雷恩,我在这儿呢。唉,我还以为要到明天才能见到你,我还正为此而感到遗憾呢。请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格雷恩看到特林维尔一如既往地精神饱满,他放心了很多。“好朋友,我可是等不到明天才见到你了。请问你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特林维尔不好意思地笑了,想抬手搔搔头发,无奈手还被捆着,只好尴尬地微微一笑:“唉,这不是我的本意啊。好朋友们无论在哪里相见,都比在这个沉闷的王宫里要好得多啊。是的,我今天才知道确实是这样的。要是不能痛快地大声说话,想笑就笑,无论打翻了几把椅子或者打碎了几只酒杯,都不会有人来斥责你,那才是好朋友相聚的地方。很显然这里不是。所以我才会这么晚还被带到这里了。我猜,说不定是哪位大人物要见我吧?”
格雷恩也给他逗笑了,“这里可是王宫啊!你猜,还能有谁会这么晚了还想见你呢?”
“你的意思是国王陛下要见我了?”他说,“这可是让我有点儿吃惊。”
“同样吃惊的还有我呢!特林维尔,我的朋友。我们分别了十七年,这十七年里会发生很多事,可是我相信,就像你曾告诉过我的,你永远也不会变。我刚迈进这座城市,就亲眼看到了人们是多么喜欢你信任你。这样的人,品德是无可挑剔的。我相信你。可是,王国治安官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个人,好像也是你呀。特林维尔,你好像真的没怎么变呢。还是那么沉不住气,爱打架呢!”
格雷恩觉得相信他的朋友是一回事,也有必要让他知道,有的时候冷静比得上最有力量的拳头。他一边解开绑着特林维尔的绳索一边说,“那又怎么样呢?据我所知,你好像是打赢了。可你还得小心点儿,很多时候,胜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特林维尔马上就明白了格雷恩话有所指。他郑重地说道:“格雷恩,我知道有的时候我的脾气会有点暴躁,我也不敢说我永远都是对的。但请你相信我,我不会使‘你的朋友’这个称呼蒙上哪怕一点点的不光彩。你会认为我是配得上做你的朋友啊!”
格雷恩用力地挥着手臂,大声说道:“好啊,特林维尔。如果说刚才我还有一丝对你的怀疑,请原谅我吧。我依然对你充满了信心,我会和你站在一起。见到国王陛下,请你如实讲出所有的一切吧。”
特林维尔被带到了国王的面前,他还是第一次距离阿波多利的君王如此之近。他从懂事起就被国王的威严和风度折服,小小的心灵里,阿波多利的国王是无与伦比的崇高。无论他有多少桀骜不驯,一见到国王也躬身施礼,然后直起身子看着国王。
这种直视并没有给国王带来太多的不快。他很知道,像特林维尔这样的来自王国底层的子民,他们只是欠缺一些礼貌,而不是忠诚。他不能苛求一个从没进过宫殿的人会做的有多完美了。
他心里太清楚了—跪在地上的不一定忠心耿耿。
欧尔津国王也在打量着特林维尔,心里暗自称赞。特林维尔雄伟矫健的身姿让他很是喜欢,尽管他平时也能听到过一些关于“大个子维卡”的各种传闻,还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威武的壮汉。
国王的心里对他有了些好感,同时也有些微微的失望:“这样的汉子本身就应该在王国的军队里为国家效力啊。”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微笑起来。
“你就是特林维尔?”
“是的,陛下。很荣幸…….”。
国王打断了他的话:“你认为在深夜里放弃宝贵的睡眠,只为了见到一个罪犯,我会感到荣幸吗?”
尽管国王是特林维尔非常尊重的人,当听到有人叫他“罪犯”,他心里的对荣誉的无上珍重让他顿时忘记了对面坐着的,是王国生杀予夺的最高统治者。
“罪犯?您说罪犯!陛下,难道法庭已经不经审判就定了我的罪了吗?作为一个普通的阿波多利的公民,我爱惜名誉胜过我的生命,我不能允许有人这样污蔑我。即使是您,阿波多利的国王也不能!”
国王站起身来,走到特林维尔的身边。国王本身也是身材高大,但是仍比特林维尔矮了半头。他饶有趣味地围着特林维尔转来转去。格雷恩和尤葛纳都站在一边,各怀心事地看着屋子当中的这两个人。
“难道不是吗?”国王说道,“那个经常在酒馆惹是生非,口出不敬的不就是你吗?蔑视王国的力量,自己去充当救世的不也是你吗?抓捕罪犯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你明白吗?不要以为今天我奖赏了你,你就忘记了做人的本分。最近我还听说,你公然藐视最高会议发布的征兵令,拒绝进入王国军队为国家效力。这些以前没有人去管教你。可是,在我的宫殿门前辱骂宫廷守卫,动手打伤他们的难道不是你吗?仅凭这一点,法律难道不能裁判你的罪行吗?”
特林维尔反倒笑了:“我在阿波多利难道不是自由自在的吗?我难道不能凭着我的本性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吗?陛下,我从来不为自己以前的生活感到羞耻。恰恰是这种生活让我感到,做一个自由的人有多么快乐。对此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来为自己辩解,因为那样反而让我感到羞耻。至于陛下刚才说的在宫门外打架的事情,只怕也不是您所想的那样。”
尤葛纳尖声说道:“陛下,这是毋庸置疑的。就是他首先辱骂了陛下的守卫士兵,被他打伤的卫士都可以作证。这是无论怎么狡辩都不能抵赖的。”
特林维尔轻蔑地说道:“尤葛纳大人,当你见到我时,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被你强行带走的时候,我也是为我的尊严而反抗,即使打伤了你的人,难道我反而要被扣上可耻的罪名吗?而你,王城治安官大人,你不问缘由,就把一个清白的人关进你可怕的监牢,你不觉得有愧于陛下和百姓对你的信任吗?”
尤葛纳的脸色阴沉,但是他坚持特林维尔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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