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硬朗,还能怕什么啊?
“哈哈,你想想看,圣上至今还没立储,你说他怕什么?”燕肃进一步提醒道。
苏幼筠眨了眨大眼睛,忽地灵光一现道:“怕篡位!”
燕肃点点头:“先帝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你我都知道。当今圣上幼年时可是亲历过那场宫变的,是以如今他迟迟不愿立储。”
“那大皇子现在到处蹦跶,不是在碍圣上的眼吗?”
“大皇子是现下圣上最有出息的儿子,又是长子,只要他做得不过分,即便有些野心圣上也只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以后这个皇位还是极有可能传给他的。但皇后却不同,她背靠着自己的娘家,三皇子现在不过十八岁,羽翼不丰,若是让她得了势岂不是要弄得外戚当道,这是圣上万万容不得的。”
苏幼筠有些明白了:“所以皇后无论如何都不能显露出想让自己儿子当皇帝的野心,更要维持明面上与大皇子和睦的关系,所以她是不会因为白昭仪与大皇子交好而为难于她的。”
“聪明。”燕肃见苏幼筠一点就通,忽然产生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之感。
苏幼筠没注意到燕肃的表情,而是若有所思道:“明州廊春巷的那间神秘的铺子里掌柜是原先白家的人,你说这铺子会不会与白昭仪有关?这铺子里的东西应该都是走私之物,但却能明目张胆地开在市舶司附近,说明白家与市舶司关系非同寻常。四五年前那场清剿水匪让一个被贬官过去的县令立了大功,回到京师一跃成为了户部尚书。紧接着没两年就是与西夏那一战,战前江宁运出又凭空消失的大批粮食,白家运往延安府的生铁,还有父亲手中那本关乎性命的账册。这桩桩件件,白家、白昭仪、大皇子,真真是铺了好大的一张网啊!”
随着这层面纱慢慢被揭开,苏幼筠忽然有些不寒而栗,她看向燕肃,见他同样面露忧愁,知晓他此刻心中也是惊涛骇浪。苏幼筠忍不住紧紧抓住燕肃的手,想从中汲取一些温暖。仅有两人的闺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最后还是燕肃打破了宁静,他抬起一只手抚了抚苏幼筠皱起的眉头,另一只手轻轻地环住了她。他一向恪守礼仪,这也是第一次真正拥抱她,怀中小小的人儿微微地发着抖,让人万分心疼。
苏幼筠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眼中慢慢蓄满了泪水,嘴里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他们要害死爹爹。还有,还有娅茹的爹爹。他们哪里是人,分明就是禽兽啊!肃哥哥,你说,人命在他们眼里如此轻贱吗?”
燕肃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他们所做之事哪件不够掉脑袋的?这些人连自己的性命都能堵上又为何会在意其他人的性命呢?我们现在大概能猜出他们的意图,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我们面对的是权势滔天的大皇子还有富甲一方的白家,哪一个都不是轻易能撼动的。所以幼筠,你千万不要冲动行事,遇事先与我商量一下。有时候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个诸葛亮,更何况我在朝中,要查什么也更方便些。”
苏幼筠点点头,一滴泪水打在燕肃的肩上,她匆忙伸手拂去:“我知道,可我怕连累你,我怕你会像爹爹一样”
嘴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上,燕肃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相信我,我能保护好我自己,也能保护好你。我们与苏伯伯那时不一样,如今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主动权还是在我们手上。”
苏幼筠看着燕肃的眼睛,慢慢也冷静下来,忽然她想到什么:“嗯,你说得对。我会小心行事,不被他们发现的。对了,洪州的温伯伯也答应帮我们调查,不过至今还没消息传回来。明日我休书一封,将我们这里查到的消息告诉他,兴许他那能查到一些证据。”
燕肃抬起袖子帮她擦掉挂在脸上的泪珠,有些开玩笑道:“好,传信之事要秘密行事,也不知他那边会不会被人给盯上。好了,你快擦干眼泪吧,待会宁筠姐过来别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苏幼筠轻笑一声,抬手在他身上轻轻捶了捶,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暧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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