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开始有女眷告辞离去。鲁国公家的小姐到最后也并没有过来,倒是让人来知会了一声,只说马车在路上磕碰了一下,惊到了贵人,来不了了。
婉宁公主知道后发了通脾气早早便离席回去了。白家人面露尴尬,倒是来做客的女眷们都暗暗松了口气,谁也不想好好的一个赏菊宴还得看公主脸色。
苏幼筠他们也挑了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告辞离去。走到二门处,正巧男宾那边也陆续散席了,两人只能退回二门里面等马车到了再出去。
她们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边聊天边等马车,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苏姑娘,梁姑娘。”
苏幼筠寻声望去,见来人正是白艾。
几人互相见了礼,苏宁筠道:“白公子怎么这时候会在这里?”
她言外之意是你一个男子,这时候不在大门处送客,跑到这二门处来做什么。
可白艾却似乎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很自然地说:“我刚才远远看到救命恩人在此,总是要过来打个招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苏幼筠总觉得他这“救命恩人”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当时只是举手之劳,白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苏宁筠客气道。
“不不,除了救命之恩,当日在窑厂还没多谢姑娘割爱,我祖母很喜欢那个插瓶。”说这话时,白艾定定地看着苏宁筠,嘴角是温柔的笑意。
被白艾如此盯着,苏宁筠越发手足无措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好在这时候马车到了门口,苏幼筠忙提醒了句:“表姐,马车来了。”
苏宁筠这才回过神来,抱歉地对白艾说:“马车来了,我们要走了,白公子后会有期。”
说罢,仿佛后面有人在追似的,匆匆往前走去。
苏幼筠正打算追上去,冷不防白艾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梁姑娘的声音听着很是耳熟啊。”
苏幼筠心中一惊,忙回过头去,却见白艾躬身向她行了一礼,表情很是郑重。苏幼筠猜他是知道当初救他之人是自己了,但不知为何他没有点破。既然对方没有点破,苏幼筠也权当不知,向他福了福身,转身跟上了姐姐。
回去的马车上,苏幼筠与苏宁筠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马车上静得落针可闻。
苏幼筠心中暗暗感叹,白艾看着似乎是个人畜无害的富家公子哥儿,可这一言一行却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果然这白家教养出来的人都不能轻视了去。转头看向姐姐,见她捻着手中的帕子,一会微笑,一会皱眉,也不知在想什么。忽地,苏幼筠想到刚才姐姐见到白艾时那副拘谨的模样,心中不觉有了丝不好的预感。
苏宁筠回过神来,见妹妹盯着自己,不由有些脸热,却故作镇定地问:“你总盯着我作甚,我脸上有花吗?”
苏幼筠笑了笑,仿若不在意道:“那白家公子看着年纪与我差不多大,也不知订了亲没有。”
苏宁筠脸上的笑僵了僵:“人家定没定亲与我们何干,总不至于你救了人家还要让人以身相许吧?”
“那哪会,我可是有肃哥哥的,那白艾再好哪有我肃哥哥好。”苏幼筠露出一个傲娇的小表情,逗得苏宁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姐妹两人都不再想讨论这个白艾,说笑间就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可她们却不知,有些事情总归是避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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