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
但他又有些不甘心,狡辩道:“姑娘此话差矣。虽说这龙涎香年年都有,可能不能买到可是要凭运气的,有些世家大族想要,等个两三年也不见得能遇上。”
“王掌柜这话恕我不能认同。我们大齐人虽爱香,可现如今除了京中贵人,怕是普通人家极少会用这龙涎香。况且,现如今明州年年入港大量的香药,大齐自己也有龙脑、沉香、麝香等诸多香料可用,舍得花那大钱去买龙涎香的真是少之又少。我们也是生意人,这龙涎香买回去若是无利可图,我何苦冒这个风险?”苏幼筠边说边将装有龙涎香的匣子推了回去,一副这东西我可有可无的样子。
王掌柜听了心里暗暗着急,今年他们运气好,进来的龙涎香可不少,大部分他都送去了京师,却私下留下了这一块,想着偷偷卖掉。为了这块龙涎香,他可是贴了不少银子,可因着这铺子都是做的熟人生意,所以放在手中月余也没找到个合适的买家。
“那姑娘愿意出何价?”王掌柜有些心虚地问道。
“加那六颗珍珠一共四千六百两。”苏幼筠指了指匣子里的六颗珍珠。
此话一出,不说王掌柜,就连苏宁筠都吓了一跳。她可是记得刚才按王掌柜的报价,不加那匣子珍珠可就要六千两了,这妹妹可真敢还价啊。
王掌柜心中默默地盘算了一阵,立马换上一副为难的神色:“梁姑娘,您这价压得也是够狠的啊。这一下就压了我快一千两啊!”
可苏幼筠对他这副样子恍若未见,只微笑道:“究竟是我还价狠还是王掌柜开价狠您还不清楚吗?我梁记在这明州可不少年了,什么东西什么价可都在我脑子里放着呢,若是王掌柜想把我当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宰可就打错算盘了。”
说罢,她斜眼瞧了眼王掌柜的脸色,见他十分犹豫,便直接起身理了理衣袍道:“姐姐,既然王掌柜与我们做生意心意不纯那便罢了吧。这个价格我在其他熟悉的卖家那里也能买得到,还能赚得个人情。”
苏宁筠闻言也起身欲走。一旁的王掌柜终是急了,起身拦住两人:“二位姑娘留步,谈生意、谈生意,总要有来有回地谈谈嘛。”
苏幼筠挑挑眉毛,看着他不语。王掌柜只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可梁姑娘这价格压得确实厉害,能否再给加点?”
苏幼筠笑了一下,抬手拿起桌上的算盘递给王掌柜道:“王掌柜不若跟我一起算算。外头一两龙涎香现下约莫三十五两白银,加上四成的抽解大约就是四十九两白银,我若找相熟的买家,谈谈价四十五两拿到也不是不可能。你这一块香怕是不足五十两,我就按五十两给你算,统共也不过两千两百五十两白银。还有那红蓝宝石,这般的成色外头加上抽解约莫一千二百两一匣子也能买到,虽说红色的这一匣子成色更好一些,那我便多加三百两。另外我看上的那匣子珍珠确实是上上品,所以我给了四百四十两一颗的价格。这整个算下来便是二千六百五十两。”
苏幼筠上下唇一张一合间,一串串的数字便蹦了出来,那王掌柜却在一旁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也还是跟不上。苏幼筠也不急,说完后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王掌柜算完,她嘴角轻勾,这些年自己就差枕着账本子睡觉了,这些个小账她即便不用算盘她也能脱口报出来。
不过王掌柜也是在这商场混迹多年,不消半刻他便也算好了。其实苏幼筠这报价是要比外头低一些的,因着这十多年海运发达,抽解一路涨到了四成,算是重税了。加上抽解若想以此价格买下这些货物,单凭他们现下无权无势的身份是绝无可能。但苏幼筠就是要压到这个价格试一试,看看这王掌柜的底线究竟到哪。她原以为这个王掌柜还会在挣扎几个回合,岂料他居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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