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荃叔特意从铺子里挑了些好东西,带着小厮去了李府。
李府今日无客,老夫人得空带着几个儿媳妇去定林寺烧香祈福去了,府中颇为冷清。
荃叔向门房说明了来意,门房见是二公子夫人的娘家来人,自是不敢怠慢,忙引着人去了前厅,自己进去传话。
李府的前厅还算气派,但细细看来便能瞧出多年并未好好修缮,有些不起眼的角落木料都隐隐有开裂的迹象。李府的情况荃叔也略知一二,自不会到处张望。
不多会便有仆妇端来茶水,他端起抿了一口,不由得皱了皱眉。虽说他只是梁府的一个管事,可喝过的好茶也数不胜数。他虽不指望这通判府府上用多名贵的茶来待自己这么一个下人,可眼前的茶水也实在太上不得台面,竟与那路边茶摊上的茶水也差不了多少了。
荃叔放下茶水,转头看了看自己带来的礼物,心想也不知今日能不能亲手交给大小姐。
待到茶已冷透,前厅也未有一个主子出来,荃叔忍不住向屋外侯着的小厮询问。小厮脸嫩不太会扯谎,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挠着头傻笑。
见问不出什么,荃叔无奈却也无法。苏府已败,梁家又只是一介商贾,在这通判府里哪敢摆脸子。只得按下心中的怒意,坐在前厅耐心地等起来。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李府的二少爷李文锦才姗姗来迟。
李文锦年约二十五六,身着一袭淡蓝长袍,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眼神飘忽,看着就不甚稳重。他的身旁还跟着个美艳的妇人,那妇人身着簇新的锦缎,满头珠翠,估摸着是刚生完孩子不多久,身上还略微有些丰腴,可脸上的气色却是极好的。
因着荃叔经常来送年节礼,李文锦是识得他的,便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后就在上首坐下了。一旁的妇人安静地站在那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放节礼的箱子。
荃叔仿若未见,起身行礼道:“见过二公子,我们家老太爷想大外孙女想得紧,打发小的前来送些东西,不知我们家大小姐一切可好,今儿个怎的没出来?”
李文锦眼神躲闪,面色也有些尴尬,一旁的妇人见状忙接话道:“少夫人这些天贪凉有些受寒,身子不大爽利,不便出来见客。这礼你就放这,有什么话我们自会转达。”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说出来的话也很是客气,可语气却极是冷淡,似是并未将荃叔放在眼里。
“不知这位是?”荃叔也不理她,转头看向李文锦。
“这位是刘姨娘,这些天宁筠身子不大爽利,都亏了她在一旁照顾着,所以她也更清楚一些。宁筠今日怕是不太适合出来。”
李文锦看了眼刘姨娘,转过头来正碰上荃叔如炬的目光,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忙又补了一句:“不知外祖父他老人家身子可好?”
“回二公子话,我们家老太爷身子很是硬朗,就是一直念叨着大小姐,都快有些茶饭不思了,就想着找日子接大小姐回去小住两日呢。也不知大小姐这身子到底如何了?可有请大夫?况且那屋里的丫头婆子这是都死绝了吗,怎的要劳烦姨娘伺候了。”听出李文锦话中的搪塞之意,荃叔的的语气不由得冷硬了起来。
亏得这李文锦还是个读书人,居然带了个妾出来接待妻子娘家之人,这是给谁没脸呢。
李文锦知道这话带了些怒意了,便不再吱声,缩在那里装鹌鹑。虽然苏家没落了,但当年他可没少在苏宁筠娘家面前做小伏底,所以一时还有些转变不过来。
一旁的刘姨娘可不干了,语气尖酸道:“若不是那几个丫头仆妇粗枝大叶,我们家少夫人哪会受寒?”
说罢瞟了眼身边的李文锦,语气中带了点娇嗔:“奴家也是刚出了月子没多久,一边要照顾着小少爷,一边还要照顾少奶奶,也只为尽一片心意。”
见这妇人这般做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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