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身着黑色的斗篷,一路骑行来到了一个小院前。为首一人下马上前,还未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荃叔。为首那人跟着荃叔一路行至堂屋方才脱下斗篷露出脸来,此人正是温庭君,后面跟着的一个是他的随身护卫,还有一个就是苏成。
此刻苏幼筠已在堂屋等候多时,见温庭君进来,忙迎上去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幼筠见过温伯父,深夜劳烦温伯父来此,还请见谅。”
温庭君见到苏幼筠心底也是五味杂陈,他扶起苏幼筠,叹了口气道:“幸得你还活着,想必苏兄也能有所安慰。听说苏兄一家死于匪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温庭君眼底的难过不似作伪,苏幼筠微微放下一点心来,她引着温庭君入座,亲自为他奉了杯茶,随后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缓缓道来。不过,她刻意隐瞒了燕家在这件事情中的影响,这样万一发生什么事,不会把燕家拖下水来。
听完苏幼筠的话,温庭君久久不发一语,但他那握着杯子的发白的指尖出卖了他心中的惊涛骇浪。
许久之后,他才平复了心绪,哑着嗓子问:“那你觉得,到底会是谁干的?”
苏幼筠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此事事关重大,我想求温伯父一件事。”
温庭君放下杯子,苦笑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查那批流落到西夏的物资是吗?”
见苏幼筠不好意思地微微点了点头,他只犹豫片刻便答应下来,说道:“苏兄对我有提携之恩,他遇到这种事我自是不能不管,这事我便应下了。只是现如今你一个小姑娘,就算查到了真相,你又能怎么样呢?”
苏幼筠信心百倍地说道:“只要能查出事情的真相,我就能想办法为父亲申冤。只是一件,现如今我们并不知幕后之人是谁,所以我的身份还不能曝光,还请温伯父为我保守秘密。”
“这是自然,你自己也千万保重,苏兄平日最疼你,他一定不愿你再陷入危险。”温庭君温和地说道。
他其实还想多劝两句的,但他也知道这个孩子主意有多大,不是他一两句话就能劝得了的。
苏幼筠起身向温庭君慎重一礼:“幼筠明白,多谢温伯父出手相帮,您的大恩幼筠铭记于心!”
温庭君摆摆手:“你我两家的关系,这些都不必多说。”
说罢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道:“我出来也不少时间了,这便不多留了,若有消息我如何联系你?”
苏幼筠忙道:“有消息送到梁记杂货,他们自有办法联系到我。这事危险重重,温伯父千万要当心,莫要被人盯上,若真难查便罢了,万不能将自己陷入危险。”
温庭筠点头道:“我心里有数。”
说罢他起身接过护卫手中的斗篷披上,将头脸都细细包裹好后,回头对苏幼筠说道:“我先走了,侄女保重,若有需要尽管写信与我。”
苏幼筠点头将他送至大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袖中抽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温庭君:“打探事情必要多方打点,这钱不好再让温伯父出了,这些温伯父先拿着,若是不够可以去梁记杂货支取。”
温庭君回头不悦地看了眼苏幼筠,也不接银票,沉声说道:“你我两家之间无需如此,若真有哪天我缺钱打探了,再找你要去。”
说罢,直接拉开大门,接过护卫手中的缰绳,上马离去。
待温庭君走后,苏幼筠的肩膀垮了下来,她其实并没有在温庭君面前那般自信淡定,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她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对方,从而使他不愿帮自己。可想想温庭君走时的那个态度,苏幼筠又觉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了。
与温伯父见面之后,苏幼筠便没了继续留在洪州的心思。待一切打点妥当之后,她便不再逗留,带着商队赶在下雪前离开了洪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