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满是寒光地说:“你这婆子虽是夫人着人请来的,但能力实在不佳,差点害了我们少夫人的性命。要不是我们少夫人外祖家请了厉害的女郎中,这才救了我们少夫人和小小姐,你今儿得的可就不是这个红包了。今儿是我们小小姐出生的大喜日子,我们也不与你多做计较,只一件,今儿产房里发生的一切出去都不可多言,若被我们少夫人知道了,办你一个小小的稳婆还是轻而易举的,明白吗?”
那稳婆能凭着自己半吊子的手艺常年游走于官家和富绅之间,眼力见自是极好的,连忙笑着应是。
女郎中将一切收拾妥当便准备离开。苏幼筠知道产房收拾好后李家人无论如何都要进来嘘寒问暖一下,自己也不便多留。只得拉着苏宁筠的手轻声说:“阿姐你好生修养身子,莫要多想,一切都有我,你若有什么事情就让蕊儿送信到梁记,我自会想办法与你联系。”
苏宁筠虽然身心疲累,但却舍不得放开妹妹的手,她拉着妹妹的手,看了许久终究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离开李家已是日暮时分,苏幼筠满心疲累地闭眼靠在马车上,一旁的女郎中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轻笑了一下。
苏幼筠睁开眼睛疑惑道:“郎中姐姐为何笑?”
女郎中说:“你个小姑娘年纪小小,气度倒是不小,做事冷静稳妥,手下的人也训得很好。”
苏幼筠笑看着面前这个身形修长,面容清冷的女郎中,眨眨眼睛说:“郎中姐姐医术不凡,丝毫不逊于那些男郎中,为何愿意屈居于那名不见经传的小医馆?”
女郎中笑说:“姑娘可知那医馆何名?”
苏幼筠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声,那医馆是荃叔推荐的,女郎中也是荃叔接来的,自己从未去过那医馆,怎会知道医馆何名。
女郎中见苏幼筠不知,也不在意,笑了笑说:“那医馆名为墨家医馆,而我......”她顿了顿,狡黠地说:“我叫墨竹。”
看着苏幼筠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古怪表情,墨竹觉得很是可爱,来医馆的人大多是苦大仇深的,她许久没见到如此鲜活有趣的小姑娘了,于是忍不住多聊了两句:“这医馆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虽说大齐对女子很是宽容,可女子行医还是比男子多有顾忌,更何况经营这医馆了。我本只懂行医,能把这医馆维持至此已是不易。”
苏幼筠了然地点点头,想想自己做生意前有外祖、爹娘为自己保驾护航,后有荃叔、苏成甚至蕊儿为自己辛苦卖命。即便如此,也遇过颇多不顺,这墨竹姐姐仅凭自己就能把这医馆支撑下来属实不易。
她想了想说:“墨竹姐姐今日救了我姐姐和小侄女的性命,就是我的恩人。实不相瞒,如今我家正是多事之秋,但若说是做生意,我不说是多么厉害,但也是小有见地,不知姐姐可知那梁记杂货?”
见墨竹点头,她继续说:“那是我名下的产业。姐姐的医馆若是遇到什么为难之处,可去梁记寻求帮助,只要我能帮得上的,定不会推脱。”
墨竹知道这梁记杂货在江宁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杂货铺了,而眼前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居然是这梁记杂货的东家,她不禁多打量了苏幼筠一下。但转而又想到这姑娘的姐姐能嫁到江宁通判家做儿媳妇,背景定然也不简单。
她便也不再客气,笑着抱拳一礼道:“那墨竹就先谢过姑娘了。”
苏幼筠与墨竹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一会马车便来到了墨家医馆门口。两人分别前,苏幼筠还请墨竹时不时去照看一下长姐和小侄女的身子,所应花费都可从梁记杂货支取。
苏宁筠平安生下了孩子,两人虽虚弱,但也于性命无碍,更有医术高明的墨竹帮衬,苏幼筠终于放下心来,她便不再耽搁,打点好江宁的一切后便带着荃叔和苏成动身去了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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