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下逐客令。
因为她非常清楚,只有沈淮序离开,谢景初的怒气才会渐渐消下来。
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办完孟老夫人的后事,所以她无所谓用什么样的方法,达成目的才是重中之重。
尤其刚才她听谢景初那个意思,若再这样下去,谢景初真的会撕破脸,闹到官家面前。
那到时候祖母的丧事还怎么办?
拂香斋的生意又怎么继续?
她和孟展更是没办法苟延残喘。
整个孟家算是彻底完了。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舅舅,你这一路奔劳而来,人家似乎并不领情,还得劳烦你再奔劳回去啊。”谢景初嘴角挂起一抹讥笑。
沈淮序或许是因为从小在冷宫长大,使他本身度量极大,遇事周旋与屈伸之间也能平衡掌握。
他并没有被谢景初影响到情绪,而是有些担心的看了孟舒一眼,然后才开口说道:“景初,无论你是否听得进去,本王都要提醒你一句,今日离除夕不过十日之隔,若你再不回侯府,你认为长姐能饶了你吗?”
“你更不能忘的是,长姐托付在你身上的重担,你从来都不只是你自己。”
话落,沈淮序没再多言,也没有给谢景初回应的机会,直接爽利的上了马车。
马车掉头,扬长而去。
今日的误会与闹剧,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
但谢景初的怒气未曾有半分削减,他看着驶远的马车,转身一把卡住孟舒的下颌,怒气冲冲道:“昨日那般千方百计的赶我走,竟是为了趁这时与他偷偷相见,行那般龌龊下等之事?”
孟舒面色无波,“爷怕是忘了,奴婢月事刚来,不能行房。”
她没否认。
她竟然没有否认!
而是说她来了月事,并不方便和沈淮序上床!
谢景初眼中怒意蓬勃,飞沙走石,那气势似乎要毁天灭地,将整个世界都夷为平地,令人畏惧不安。
他掐着她的手指在渐渐收紧,半晌,他才冷如淬冰的开口:“孟舒,你是想死吗?”
孟舒艰难启唇,“那你是还要再杀我一次吗?”
提起这个,谢景初就仿佛又看到了那日疯魔的自己,持着一把利剑,毫不犹豫的刺向正和沈淮序在一起的孟舒。
他们两个的同时出现,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无药可解的毒,让他彻底失心,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忽然,他指间一阵松动,孟舒趁机挣脱,往后退了几步,剧烈的咳嗽起来。
刚刚,谢景初是真的想掐死她的。
因为她用他最怕的疼,再次刺激了他。
只希望这次之后,谢景初能彻底灰心离开,二人若一直这样,大家都会痛苦。
伤敌一千的同时,又何尝不是自损八百?
“大姑娘!”常婆婆小跑出来,扶住孟舒。
但碍于还有谢景初在,常婆婆便谎称道:“老夫人灵前的长明灯怎么都点不着,你快去看看,这可如何是好?”
孟舒脚步踉跄的转身往里走,常婆婆看了谢景初一眼,福身道,“这位郎君,如今我家老夫人正在办丧事,怕是照顾不周,您先请回吧。”
谢景初回神,咬牙看着那倔强的背影,“孟舒,不出三日,你定会求我,爷等着你来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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