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殊尘。贫僧远去北既,是为弘扬佛法,绝非为了逃离此地。”
胡婉置若罔闻,只在自己痴念之中:“若是当初我们能见上一面,或者你愿不愿意带我逃走?”
“阿弥陀佛,三千大千世界只在心中,逃往何处?”殊尘的眼中已经恢复平静,一丝涟漪也没有,“我今日见你,只是想要化解你我正经那一段缘,前尘往事都是过往云烟,希望你也能够从此放下。”
貌似没有回答,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
倒是周敞开始后悔,不该带胡婉前来,对方明显已经放下,而胡婉心中还有遗憾,如此岂不是更引动伤怀?
胡婉的性情中虽然有痴情一面,但始终更为懦弱,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是强求什么:“我来也不是为了旁的,当年没说出口的话,放在心里,这么多年一直是个遗憾,知道你要离开再不回来。只是想当面说出来,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吧。”
殊尘默立,等待对方说出口。
胡婉眼睛凝视殊尘,泪珠滚落:“当年已知你我在一起无望,那时其实只想对你说一句,岁岁年年长相思,我心中总不会忘记你。今生无缘,我们来世再续。”
“阿弥陀佛,佛心广大,心安即是归处。苦海无边,当修佛法,早断轮回。”殊尘眼中不起一丝波澜,是已真的皈依佛祖了。
对方竟是真的已经绝情,连下辈子也不许了。
胡婉身子一震,两行清泪扑簌簌而下。
她这十几年来曾设想过无数次再见面的情景,也曾想过表哥史洵常伴青灯古佛时,心里是否还牵挂她。
唯独想不到的是,面前之人成了殊尘,与史洵真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
那么她这么多年的牵挂算什么?
胡婉凄婉一笑:“你,你这样很好,我……”
话才说一半,突然一个尖刻女声自假山后面传来:“哎呦,瞧瞧这是谁啊?怎么这么巧,裴夫人。”
胡婉一听来人声音,心就一下提到嗓子眼,吓个魂飞魄散,下意识往殊尘的方向靠了一步。
周敞不由自主得回身体的主动权。
循声望去,假山后面还有一条小径,不知通向哪里,而从小径踱来一个穿红挂绿,色彩鲜艳的妇人。
直到她走到近前,周敞才勉强看清,竟然是在皇宫春日宴上见过的,小眼睛驴嘴唇的大理寺卿楚凉之妻——楚夫人。
却不知她是刚过来,还是一直就在假山后面,又听到了多少。
驴唇楚夫人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小眼睛在殊尘和胡婉身上来回逡巡:“这位该是大福寺有名的玉面禅师,殊尘法师吧?”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殊尘始终面色不变,平静无波。
楚夫人目光又扫在周敞脸上,一双精亮的小眼睛恨不能有个透视功能,看穿了她:“哟,裴夫人这是伤心流泪了吧。否则这无风无浪的,你总不会是又见风流泪吧。”
“刚才的确有风。”周敞这才想起泪痕还挂在脸上未干,赶紧抹一把。
楚夫人盯着不放:“裴夫人不是一向只信道,怎么今日突然信起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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