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的推测即对又不对。
将大顺当做收集念力主场的送子娘娘,又怎么不知道桑树村的事。
她只是在等,等待最佳时机摘桃子。
却被半路崩出来的陈风,抢先一步。
她有数具化身分散在大顺境内,甚至更远的地方。
上次京都之夜,莫名其妙消失两具化身。
令送子娘娘失去了京都的“监控”。
周边各州的化身不断扑向京都。
一为调查化身消失的事。
二为收割扶桑灵韵。
她回到京都,却发现桑树村被人平了,灵韵也消失不见。
调查途中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拦,就连天机神算术,都窥探不到真相,还差点被雷霆劈中。
化身自有手段。
念力者,愿力为念,欲念为念,贪婪为念,喜、怒、忧、思、悲、恐、惊……皆为念。
世间万物,皆有七情六欲,好的歹的,只要化身满足对象所念,就能收集到念力的同时,还能知晓对象生前种种。
从结果来说,跟陈风阴阳册上白嫖别人生平,有异曲同工之妙。
化身在京都兴风作浪,收集念力,嫖人生平,远不止燕尾巷。
她,应该说她们以这种方式收集念力和情报。
从支离破碎的的线索中,终于推测出了不少真相。
陈风有破绽。
破绽就在小院那被当做鱼池的柳叶净瓶上。
柳叶净瓶虽然被抹去了前一个化身的痕迹。
但,只要化身推演条件要求降低,还是能推出柳叶净瓶大致的位置。
化身们双管齐下,两边调查,结果合二为一得出结论。
前一个化身的消失,陈风就算不是罪魁祸首,也是既得利益者。
扶桑灵韵就算不是被他收伏,也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化身暗中调查谋划。
同样的中年妇女,同样的庙祝模样,不止一个,在此时发起了针对陈风和他亲密之人的报复。
千人一面,这是送子娘娘的化身手段……堪比撒豆成兵。
韩白的死,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就算他不自溢。
化身也会在当晚送他一场欲念造化,只为用一场白事,引小桑这个学生来祭拜。
这场灵堂盛宴,其实是单独留给韩白学生小桑的。
只不过,陈风认为韩白之死,因诗而起,心有愧疚,自己也来了。
陈风受精神冲击,差点晕厥,这一击,不致命,不足以激起竹篮腕怀的被动防御。
却令陈风差点陷入混沌。
他转身望去,被一层隔膜阻挡在外。
陈风提起玲珑秤,砸得水波荡漾,光晕四起。
那隔膜却是犹如吸音壁,将重若抬山之力,尽数吸尽,又返还回来。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单单一个乾坤碧波罩,就让陈风吃尽了苦头。
陈风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小桑被一古朴的巨鼎镇入其中。
欲火,也称业火,在鼎中沸腾。
送子娘娘化身要用七情六欲人道业火炼化扶桑灵韵。
人之欲望无穷尽。
欲火灼身,引动不是由外及里,而是由里及外。
小桑。
危。
陷入危机的不单单是陈风和小桑。
还有他身边亲密之人。
送子娘娘要报复。
要让陈风痛不欲生。
他要将陈风身边人一个个送走,再最后一个送走他。
韩白丧宴上,端菜上桌的传菜师傅是送子娘娘化身。
秦淑芬、燕慕白、燕文姬同时入幻,进入亦真亦假的“七情业火劫”。
这是他们心中最深层的念想,是念力勾连的逼真场景。
秦淑芬陷入的是七情之喜。
她站在自家田埂上,笑得合不拢嘴。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挂满硕果累累的果实。
那沉甸甸的果实,每一颗,都是实实在在的金疙瘩。
秦淑芬种庄稼,种出金子果实了。
金子果实如雨下,在秦淑芬的脚下越堆越高。
她还喜不胜收,手舞足蹈,连膝盖都埋入金子果实堆里了。
金堆越来越高。
秦淑芬。
危。
即将陷入被活埋的困境
燕慕白陷入的是七情之怒。
他见到妹妹燕文姬长大**,嫁做人妇。
夫家对她万般刁难,还不给饱饭吃。
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
燕慕白好心相劝,却被妹妹当成驴肝肺。
燕文姬怒骂燕慕白多管闲事,有这闲心怎么不去想用什么方法去死。
燕慕白肝胆欲裂,咬牙切齿。
无尽的怒火,点燃了桌椅,点燃了屋舍。
燕慕白。
危。
陷入火海炙烤。
燕文姬陷入的是七情之忧。
她人至中年,文不成武不就。
既没有吟诗作赋文林称豪。
又没有练好琉璃教的剑法。
她处于人生十字路口,茫然不知所措,找不到方向。
父母年老,垂垂老矣,还在为家计奔波,累得佝偻了身子。
哥哥燕慕白年过三十,没钱娶妻,成了老光棍。
燕文姬心揪难忍,忧郁成疾。
燕文姬。
危。
患上心病咳血不止。
三股业火,从秦淑芬、燕慕白、燕文姬身上飘出,不断往煅烧小桑的炉火添去。
送子娘娘的化身,穿梭在三人之间,不断施加影响,勾连的业火,更猛烈了。
卖菜摊位上。
对着琉璃抬眼递菜的中年妇女。
是送子娘娘化身。
只是一眼。
琉璃陷入混沌。
琉璃陷入的是七情之思。
她独坐神殿。
神铠加身,银丝垂地,英姿勃发。
她身前跪伏万族。
有亿万子民,山呼万世不朽。
琉璃成为三界之主,唯我独尊。
只不过。
却没有陈风的身影。
陈风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从她的记忆中消失了。
琉璃愁眉不展,总觉得失去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她心中莫名涌起的愁思,犹如潮水决堤。
琉璃的心很痛,总觉得失去了某个人,我要这三界有何用。
琉璃。
危。
欲掀起三界战争。
只为寻找一人。
陈风小院。
一具一模一样的化身推开门,叫一句“收夜香咯”,堂而皇之走了进去。
阴烛陷入的是七情之恐。
他被陈风切割成片,涮了火锅。
那一刀刀,感受是那样的清楚。
陈风还很变态地笑着,夹起一筷子半生不熟的鱼片,问阴烛吃不吃?
琉璃依偎在陈风身旁。
怀里撸着瑟瑟发抖的阳暝,笑言一条不够吃,再杀一条好不好。
陈风手起刀落。
斩了阳暝鱼头。
三下五除二,做了一盘生鱼片。
陈风又笑了,夹起生鱼片,往阴烛嘴里硬塞,边塞边笑脸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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