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也诞生不了极致的阴阳火灵。
不过,此时的扶桑残木尚存的灵韵,别说十个太阳,一个太阳都演化不出。
常春身后的扶桑虚影,有火鸟飞出。
遮天蔽日的火红,替代了翠绿的颜色。
空气中的温度,急剧上升,短时间内,就有置身火海的错觉。
这不是错觉,是实实在在的炙烤。
陈风甚至被一只火鸟擦中。
他坚不可摧的身体,竟然在一瞬被擦出两指宽的血槽。
陈风闷哼一声,虚空梭里下起瓢泼大雨,储存在琉璃本尊坟墓旁的黄泉水,宣泄而出。
漫天黄泉雨。
浇残了肆虐叫嚣的火鸟。
也将取代桑树村的擎天桑木,滴灌得千疮百孔。
就像突兀下了一场晴天酸雨。
来得快,去得也快。
效果确实显著。
常春的身上,衣衫褴褛。
他猛然警醒,叫了一声,“那两头蠢鱼跟你什么关系?”
“蠢鱼?”陈风恍然,莫非,常春去过自家小院?
他试探着嘲讽,“怎么样,偷鱼被黄泉水腐蚀的滋味好受吧。”
得到陈风的肯定回答,常春从气急败坏,反而变得谨慎起来。
“不错,我的确低估了你,没想到你竟然出自黄泉一脉。”
不,我出自轮回一脉……陈风内心吐槽,自然不会傻兮兮的自报家门,就让这自以为是的家伙,误入自我设限的猜疑中吧。
“很好,非常好。”
常春双手搓圆,以为太极。
他身后的扶桑虚影,从模糊变得混沌,一轮明月西沉,继而一轮旭日东升,日月同出,交相辉映,泾渭分明的虚空,不再黑是黑,白是白,出现了阴阳交汇的基线,基线中心一个圆形的亮点,基线两端一阵扭曲蜿蜒,整个虚空出现的图案,让陈风一阵愕然。
这……这踏马不是自家鱼池里两条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金珠,组成的太极阴阳风水池吗。
陈风愕然之中,眼前的景突兀变幻。
他身处一方仙境。
这里有一株擎天及地,硕大无朋,堪称世界的扶桑神木。
神木之上有十方世界。
数不清的金乌筑巢,每一个都大得不可想象。
十方世界,各有一个太阳。
十个太阳,被一个正面为雄性面孔,背面为雌性面孔的火灵维持着,这是一对雌雄同体的无上存在。
神木之上,还有一个捉虫浇水的神女,地位与火灵相当。
更加遥远的地方,是万族沉浮的战场。
与神木交往的势力,莫不是能撕裂天地的存在。
有独目堪比世界的巨人,一跺脚就能毁灭一颗星辰。
有九龙拉车的神辇,纵横血色战场,百战无一败绩。
还有把凤凰当宠物,关在笼子里当逗趣的“纨绔”。
依托神木生存的种族,不计其数。
这是何等的盛世。
陈风真是不稀罕看的。
这幻境牛皮吹大发了,你当是在写玄幻小说?
陈风最不怕的就是所谓的幻境,在看到那太极阴阳图的瞬间,他就明白了,接下来,所见到的都不会是真的。
何况陈风还有梦入神机。
以幻治幻,这是梦入神机最擅长的地方。
它不需要无中生有,只需要在原本的幻境之上,修改或者添加一点点元素,就能使整个幻境变得更加真实。
常春施加扶桑神木幻境,是想以威势压人,撕开陈风的心理防线。
陈风梦入神机,信手拈来,没有无中生有,而是有中生有。
他勾连了捉虫郎的记忆,把当年她勾结虚空兽,剪断神木主脉,偷袭阴阳火灵的事实,添加了进去。
真实的,反而是毒药。
扶桑灵韵这一刻,陷入失控状态。
常春开始变得情绪不稳。
“啊,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统统都是我的。”
“败家子,为虎作伥,坏事做尽,死了活该,活该受死。”
“贱人,贱婢,勾结外人,毁我扶桑一脉,还有脸活下去。”
常春暴走了,四周的空间,出现了紊乱的交错,整个桑树村陷入一种火山爆发前的震荡。
……
琉璃跟捉虫郎,战至正酣。
触手怪琉璃的千剑斩,没有占到优势,反而吃了不少苦头。
捉虫郎依仗的龙牙咬大剪刀,当年能修理神木枝丫,可见其强大所在。
就算如今的捉虫郎,只能使出龙牙咬百分之一的功效。
单单那剪东西的能力,就足以琉璃陷入苦战。
捉虫郎修剪枝丫一般,将琉璃斩过来的铁线青锋剑,尽数剪断。
她不仅剪断了青锋剑,还剪断了琉璃的特制铁线。
这铁线经过坟土加持。
在龙牙咬龙形口器的咬合下,数个回合,就出现了缺口。
何况捉虫郎吸收过扶桑灵韵,能使出桑藤冲击,其鞭之威,与琉璃铁刺之威,不遑多让。
琉璃陷入苦战。
对于她来说,是一次莫大的危机。
她的身体,因为铁线的流逝,出现豁口,变得不再完整,特别是手臂的地方,露出了如同机械拆卸的锈斑。
这是铁线被剪后,伸缩膨胀缩化所致。
琉璃作为铁线人,只会物理攻击。
她与捉虫郎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去死吧,贱婢。”捉虫郎脸色嘲弄,这贱婢一词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专属,现在从常春口中赐给了琉璃,捉虫郎的心情是无比的美妙。
终于有人比自己更贱了……捉虫郎变态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甚至想囚禁琉璃,让她一生一世都背着贱婢的名头,这样,就有人陪自己当贱婢了。
捉虫郎原地消失,绿芽一样的桑藤层层叠叠,在琉璃的身后还原成捉虫郎的样貌。
捉虫郎将所有的灵韵化为最后一击杀招,她要用龙牙咬剪掉这个贱婢的脑袋,这个长得比自己好看几十倍的贱婢,凭什么生得这么美,还凭什么被常春叫贱婢,贱婢只能是自己,自己才是常春唯一的贱婢。
千钧一发之际。
树根粗壮的,带着钩刺的桑藤,刺穿了捉虫郎的身体。
捉虫郎看着胸前越来越湿润的血红,满脸的不可置信。
“为……为什么?”
捉虫郎死不瞑目,常春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出手?
这么多年来,就算他知道自己是当年的罪魁祸首,也没有杀了自己,每日的愚弄虐玩,自己也装作不知道,在配合他完美演戏。
自己这么一个完美听话的贱婢,他怎么舍得?
常春怎么舍得?
常春被陈风的梦入神机,搞疯癫了啊,都神志不清了,眼下正再次陷入当年一幕的刺激中。
见了捉虫郎。
还不得刺激到发飙?
不过。
这刺激有点过头。
陈风觉得。
好像要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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