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露出苦涩,互相推搡。
“你去。”
“我是师兄,我不去。”
“你是师妹,你不去谁去。”
“谁爱去谁去,反正打死我不去。”
“人都死哪去了。”段其安的怒吼又响起,伴随一道剑光,直接洞穿一名剑炉弟子的身体。
这弟子眼睛一颤,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余下弟子,噤若寒蝉,再也不敢争论,打开身后的囚笼,压出被刺瞎双眼,割去舌头的活人百姓。
以活人祭剑,自古有之。
只不过,这大顺朝的剑炉更胜。
浇剑降温要用人血,淬剑要用人肉,开剑锋要用人心,锻剑灵要用人命。
美其名曰,为国锻剑,死得其所。
噢,这么个锻剑大师啊。
噢,这么个为王锻剑的剑炉啊。
清风楼里妖兽卖人心,妖市卖人肉,说到底,只不过是这剑炉看不上的废料。
剑炉弟子连拖带拽,压着活人百姓,自己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活人百姓挣扎着,扭动着,眼不能看,口不能言,预感到不妙,啊啊啊嘶吼哭叫着血泪满衫。
段其安在一旁手舞足蹈,随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推入火炉烧**形火影。
他兴奋得两眼冒光,涎水滴唇,“不够,不够,阳火再多点,再多点。”
呵呵,人命在他眼中,就是一把把的柴火,不够再添。
越来越多的活人百姓被推进火炉,直至整个囚笼变得空空荡荡。
只有从囚笼到火炉之间的地上,拖拽出的长长的暗红色的血迹,似乎还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一群活生生的人,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不够,还是不够啊。”段其安眼睛腥红,盯着炉火转来转去,“再投点阳火,再加点猛火。”
“没……没有了,师傅。”剑炉大弟子毛着胆子,话才刚说完,就跪倒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已经陷入疯癫情绪的段其安,他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自己脑子抽筋了,回什么话。
“你不就是吗,啊,你,你,你,还有你们,都是柴火。”段其安一把揪住大弟子的脖子,咔嚓一声,拧断他的脊椎,将他的尸体扔进火炉。
余下弟子吓得身体如筛糠,哪里还管什么师徒之情,弃剑逃亡。
段其安叫嚷着“都是阳火”,癫狂大笑,追逐着到处乱窜的弟子,将其一个个踢进火炉。
投薪者变薪火,何其讽刺。
火炉的巨剑,猛地一涨,阳火旺盛。
那尊侍在一旁,不阴不阳提醒了一句,“阳火过盛,阴火虚不受补,平衡又破了。”
“阴火,阴火。”段其安捧着脑袋,揪下一大把头发,猛地咬破手指,滴溅在地上。
幽蓝地火猛地一蹿,阵法流转。
一条巴掌大小,萎靡的独须红色锦鲤被阵法中的流光拖出地面。
“毁吾真身,禁锢吾魂,尔等……噗。”那锦鲤口吐人言,噗地一声,被段其安抠住鱼鳃,双手死命挤压它的身体。
“阴火,我要阴火。”段其安不管不顾,手上青筋暴起,从锦鲤口中挤出数滴幽蓝液体。
这阳鱼阴火,竟是它的本命精华。
“阴阳平衡,终于可以了,终于可以了。”段其安引着幽蓝液体兴奋得眼睛鼓成了金鱼眼球。
还没等他把那萎靡的阳鱼放下。
只听噗通一声闷响。
段其安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低头看到一只血红中带着惨白的手,从他洞开的心脏位置处慢慢往回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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