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楚知南凉凉看来,语气自带冷意,“家永远是我楚家的,旁人不过都是些客人罢了,有些客人不识得礼数,喜反客为主——”
说至此处,她唇角缓缓勾起,笑容邪魅,“身为主人,总得待客人宽恕些嘛。”
慕容承烨总觉着她这话不同寻常。
与楚知南接触的这段时日,他已料定这长公主非是省油的角色。
偏生有意思的是——她从不在他面前隐藏。
这是——为何?
慕容承烨眸光一闪,“殿下这话,莫非是在含沙射影在下?”
“你觉得呢?”楚知南扭了扭脖子,打了个哈欠,“三殿下是个聪明人,本宫素来喜与聪明人打交道,罢了,乏了,景微景如还在城下等着本宫呢,三殿下自便。”
话罢,径自走至石阶旁,下了城墙去。
女子一袭艳红宫装,身形婀娜,端的是一副端庄优雅之仪态。
慕容承烨目送着她下了城墙,走至二景身侧,上了马车离去。
细雨依旧飘着,那寒风却忽然柔了些。
男子将油纸伞收拢,放于城墙之上,双手负立而去。
那一袭白衣翩翩的公子,衣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墨发翻飞,在细雨中犹如贬下凡间的天神。
他终是知晓楚知南为何不喜打伞了。
淋雨如何?飘摇细雨落于脸间,人间清醒。
……
楚知南并未回宫,转道去了南苑。
柳轻舟近几日翻看了几本孤本,亢奋得几日未曾睡好,见得楚知南时,立时行礼,面带激动道。
“殿下这别苑中竟有许多石老的孤本,这几日小可反复读了几遍,受益匪浅。”
楚知南闲步踏至花厅,“柳公子喜欢便好,哪日想看些旁的,公子与本宫说一声便是,宫中的藏书阁内有不少书卷,应当能合公子之意!”
“皇宫藏书阁?”柳轻舟闻言,惊讶哗然,“殿下待小可之恩重,小可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便学好本事为国效力!”楚知南在主位落座,端着早已备好的茶抿了一口,“咱们大燕需要栋梁之才,本宫希望柳公子日后可得成就。”
楚知南这番话无疑是在告之他,她决定提携他。
柳轻舟难以压制心中激动,连是同楚知南躬身行礼,“殿下知遇之恩,小可定当牛做马为止报答!”
知遇之恩?
呵,她似乎还没做什么吧?
“无需多礼!”楚知南挥手示意他平身,又唤他坐下,“本宫乃是惜才之人,柳公子既有栋梁之姿,本宫定是不会叫珠玉蒙尘。”
顿了顿,又继续道,“当今陛下乃是本宫之皇帝,那陆相爷又是本宫未来之夫家,只要本宫觉着柳公子是个可塑之才,日后定有公子大放光彩之时。
世人皆道陆相与我皇弟不和,呵,柳公子可莫要去听闲人闲话,专心念你的书,才属重中之重。”
她的意思十分明显。
她背景很是深厚,弟弟乃当今天子。
他若觉着天子是傀儡,未来夫家又是陆府,双重身份之下,她一个堂堂长公主,又岂是那人微言轻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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