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内书院,又过了一个穿堂,便到了垂花门。出了垂花门,有两辆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旁边还站着两排威风凛凛的带刀侍卫。
侍卫们躬身双手抱拳,齐刷刷地喊道,“参见荣国公,参见国公夫人!”
声音响亮,中气十足,带着恭敬和喜悦。
这是她第一次被这么称呼,国公夫人,感觉很奇妙。
萧甫山威严地扫了他们一眼,扶着幼菫坐上了前面的双马马车,青枝上了后面的马车。
黑漆车厢很宽阔,里面座位宽阔,设有锦垫,躺着睡觉都没问题。中间放着个小几,两侧都有暗格,周围下面也有暗格,萧甫山从下面拿了床锦被出来,给她盖到了腿上。幼菫冲他笑了笑,她是很需要这个的。
待出了门,按照马车行走的速度,她算着国公府的面积不比忠勇王府小,格局也是差不多的。荣国公府的煊赫可见一斑了。
国公府坐落在荣英胡同,说是胡同,却很宽阔,两辆马车并行都可以。整个胡同只有两座府邸,荣国公府和英国公府。出了荣英胡同,街道上并不喧闹。附近住的都是钟鼎人家,就连商家和行人也是有高人一等的矜贵气派。
幼菫对进宫心里没底,问道,“我们今日是见皇上皇后吗?妾身需要注意什么?”
“对,庄贵妃那里也要去。你不必担心,有我陪着你。”
进了宫后,里面有轿辇候着,有个青衣宫女上前请安,“庄贵妃给夫人准备了轿辇,夫人待给皇后请了安,就去翊坤宫陪庄贵妃说话。”
幼菫扶着她的手亲热道,“贵妃娘娘体贴,妾身感激不尽。”手里的银票不着痕迹地递到了宫女手里,这是车上萧甫山给准备好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心还在砰砰乱跳,倒是青衣宫女一片坦然。
宫道很长,路上遇到不少宫女和太监,在他们经过时都低头侧过身子避开。他们似乎是对萧甫山很敬畏。
到了坤宁宫,等了小半个时辰,进去禀报的宫女才出来,“皇后娘娘就不见夫人了,夫人在外面磕个头就回吧。”
幼菫磕了头还未起身,宫女就砰地关了宫门。萧甫山上前扶她起身,她朝黑着脸的萧甫山安抚一笑。
到了翊坤宫,是幼菫和青枝跟着宫女进去的,萧甫山则去了御书房。
禁了宫门后,青枝就被另一个宫女领着喝茶去了,幼菫自己进了正殿。殿内高几上放着一个累丝镶红宝石熏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情愉悦,却不知是什么香。
按端王的的年岁,庄贵妃应该年过五十了,但看起来却是四十多岁年纪,端庄雍容,和静秀丽,一身绛红色宫装,云霞五彩披肩,恬淡安然地坐在明间的地平宝座上。
幼菫凭着临门抱佛脚学的一点宫廷礼仪,给庄贵妃磕头请安,庄贵妃和气地着给她赐了座,又赐了茶。“本宫一直奇怪荣国公怎就这般着急成亲,看了你真人才算明白是怎么回事,本宫在皇宫里呆了大半辈子,也算见过各色美人的,像你这般姿容的还真是没见过。”
幼菫又起身恭敬道,“娘娘过誉了,妾身蒲柳之姿,怎敢与宫中众位娘娘相提并论。”
庄贵妃让她坐下,“荣国公府是端王的岳家,说起来我们应该很亲近才对,在这里你不必拘束,就陪本宫唠唠家常。”
宫墙之内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又岂是真能如面上那般云淡风轻,她的夸赞和客气幼菫自然也不敢太过实诚地当了真。她可不敢真和庄贵妃论起亲戚,皇家无父子,何况他们这种外戚。
她前世看了不少的宫斗戏,也读了不少的史书,又有哪个皇子是对那个皇位无动于衷的?又有哪个活下来的妃嫔是真正与世无争的?萧甫山手上的兵权对瑞王有多重要,她也能猜到一二。
他们大婚,庄贵妃赏了整整一盒大东珠,两柄玉如意,委实是太过贵重了。尤其是比起皇上赏赐的一小匣子香皂来说。
幼菫保持着恭谨有谦卑的微笑,“娘娘待妾身的好,妾身铭记于心,昨日大婚娘娘赏赐着实是太贵重了,妾身还从未见过一整盒的大东珠呢。”
庄贵妃含笑道,“你们花朵般的年纪就该好好打扮,那些东西放本宫这里也是平白落灰。”想到皇上赏赐给她的香皂,她说道,“皇上对荣国公极为看中,那香皂难得的好东西,皇上亲笔御赐了“玉芙蓉”的名号。本宫也只得了两块,下面的宫嫔每人只有一块,却赐了你们整整一匣子。”
幼菫心中暗笑,香皂居然被秦先生炒作成宝贝了,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妾身惶恐。”
两人这般说了一番客气话,便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幼菫以为是皇上来了,忙站起来身。却见一个蓝衣的俊美少年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跪下请安,“孙儿给祖母请安。”
庄贵妃笑着招手让他起身,“你今日不用读书吗,怎这个时辰过来了?”幼菫看她的笑容直达眼底,这才是发自内心的笑。
少年潇洒起身,声音清朗明快,“今日是二月二龙抬头,先生给放了一日的假,孙儿便来陪祖母了。”
庄贵妃睨了他一眼,“就会说好听的糊弄祖母。”指了下幼菫对他说道,“你今日来的巧,来给你舅母请安。”又跟幼菫笑着说,“他是端王和宜岚的长子弘琛,封了世子,是你的大侄儿。”
少年转身跟幼菫拱手,“请舅母安……”礼行了一半,他直起身惊讶地看着她,“怎么是你?”他上前一步,“你这么快就嫁人了?”
她确认之前没见过他啊,幼菫跟他福了福身,“世子有礼了,您莫不是认错人了?”她虽是长辈,奈何人家身份大啊。
德郡王情绪有些激动,“我怎么会认错,正月初五在忠勇王府,我和忠勇王世子、宁郡王他们一起,在园子里遇到你的。”
幼菫恍然,“那日我和舅母去忠勇王府做客,我们一行人多,你们一行人也多,我又是站在后面,是以没认出世子来。”
她是解释给庄贵妃听的,她可千万别误会了啊。她心中哀嚎,这世子也太鲁莽了,怎么这么说话!可怜她都不认识他,却受这无妄之灾。
庄贵妃不动声色地喝着茶,心中却掀起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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