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送到了,花厅前的地上摆满了扎着红绸花的红漆木箱。
花厅里,王氏看着手里的烫金聘礼单子,手微微颤抖。
一万两白银的礼金,两担两百斤的聘饼,四份八式海味,三牲大鱼,酒水茶叶,四京果四色糖,斗二米,香炮镯金……满满当当六十担!京城里的婚嫁,聘银两千两就算多的了,他们生生多出来几倍,连礼品都是多给备了两三倍的分量。
昌平伯府给文斐下聘,才五百两的聘银加二十担的三牲礼品,她不禁庆幸退了昌平伯府的亲事……比起来差的实在是太多!
文斐站在王氏的身后,礼单上的明细看的清清楚楚,手中的帕子被她绞的皱皱巴巴的。荣国公府对她也太看重了!何幼菫,怎么就这么好命!
王氏将礼单递给了顾氏,顾氏打开礼单也是一愣,一万两白银!顾氏讶然地抬头看了萧老夫人一眼。
萧老夫人身穿福禄纹对襟褙子,戴团枝梅花纹眉勒,眉眼低垂,慢慢喝着茶,英国公夫人坐在一旁,微笑不语。
顾氏又继续往下看礼单,越看越心惊。各色礼品给的量足不说,龙凤喜镯一般都是给一对,讨个吉利,他们却是足足给了十六对!荣国公府对这门亲事当真是看重的很!
顾氏将礼单放到矮几上,平复了下心情,笑着对萧老夫人道,“老夫人您对堇儿看重,是她的福分。堇儿是个好孩子,定会感念您的好,好好孝敬您的。”
顾氏是为幼菫考虑的,看了礼单惊讶之余便是欣喜,不似王氏,虽笑的端庄得体,可脸上的酸意是怎么掩也掩不住的。
萧老夫人和气地笑道,“堇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老身现在是迫不及待想赶紧把她娶进门了。待堇儿进了门,老身自是要拿她当自己女儿看待的。”说着朝英国公夫人笑道,“明日还要劳烦老姐姐跑一趟,把请期礼书送过来。”
英国公夫人笑着应下,“我的差事也轻省,您把亲家舅母说动了舍得放人就好。”
萧老夫人指着她呵呵笑了起来,“你就会打趣我。”又跟顾氏和声和气地商量道,“亲家舅母也知道,我家老大今年也二十九了,这亲事自是宜早不宜迟。老身已找人按他们俩的生辰八字选定了几个好日子,二月初六、初八都是好日子,主夫妻和美,富贵多子。再晚一些的二月十六、二十八也是好日子。今日就先讨您个准话,老身心里也能踏实些。”
二月就成亲也太早了吧!顾氏还以为怎么也得拖到下半年,没成想他们这么着急。
顾氏为难道,“老夫人您说的有理,只是二月成亲时间太紧了些,咱们两方准备都来不及,再者就是堇儿四月才满十五岁,我们想着再留上一年,让她满了十六岁再成亲更稳妥一些。”
萧老夫人暗道,她那大儿子恨不得马上就把人娶回去,怎可能再等一年。
外面有丫鬟进来传话,荣国公到了,正在外院等着,想求见二位夫人。
王氏和顾氏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他这时来不太合规矩……可程家又怎敢跟荣国公讲规矩。两位老爷不在家,王氏亲自去前院把萧甫山迎到了花厅。顾氏已让文清文斐和文秀三人避去了偏厅,偏厅和正厅之间有十二扇的香樟木金漆浮雕围屏。
萧老夫人无奈地笑了笑,他何时这般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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