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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坊村南约四里处,有榆河由西往东流向,河上有一浮桥,桥面不宽。
浮桥上横着许多石块和干木枝组成的隔离带,十名甲士持着弓弩火铳,站在隔离带北侧,向南张望着。
仔细看去,还会发现浮桥东西两侧,各有十名甲士和一些战马,他们静静的守在那里。
在浮桥北约百步距离,有一处沙岗,十余个甲士站在那里,他们身上红色的斗篷迎着深秋的冷风飘扬。
“李长山,你率甲队留在这里,浮桥至关重要,别人留下,俺不放心。”右哨哨总吴志忠沉声说着。
一个粗犷的汉子站在吴志忠身旁,痛快的答道:“吴哨宽心,咱绝不放一个鞑子过桥。”
吴志忠点点头,伸手拍了拍李长山的肩膀,转头对另外两人大声说道:“乙队、丙队,整队出发,目标马坊。”
“是。”两个精悍壮实的甲士,大声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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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哨哨总胡大可带领着麾下骑士,才从马坊西边村口往南拐来,这是一条土街,并不是很宽敞,街面上没有一个人,街两旁的房屋,东倒西歪,多处燃着烟火,时不时传出几声女子的尖叫。
“传令,甲乙两队列阵前行,丙队下马,以甲为单位,搜索街边屋舍。”胡大可大声喝令着,催马向南而去。
四个护兵怕他有失,打马追到他的前面搜索开路。
轻盈的白雪随风飘落,与他们红艳艳的斗篷交相辉映,红白相间,马蹄踏地之声与甲叶相互碰撞之音组成的格外悦耳音符,回荡在无人的空街。
怎想得到他们是在奔赴浴血的杀戮场!
四个护兵策马在前,胡大可在后面率队前进,骑队整齐有序,自北而南,缓缓行进。
他身后丙队骑士依令翻身下马,挨次踹开那些还没有被烧毁的屋舍庭院逐一查探。
“砰!”
胡大可身后十步外的一处庭院,传来一声爆响,接着便有金铁交击声音传出,他并没有在意这些,自有部下处理。
隐藏在屋舍内的清军,都是些胆小的包衣阿哈,或有个别偷食的步甲辅兵之流。
胡大可策马在护卫身后,双目紧盯着空街的前方,突然说道:“大家注意,上盾。”
四名护卫都把三眼铳和弓弩收起,左手控着缰绳,右手持起护盾,防范着策马前行,后排骑士则铳、弓、长刀棒棍都有,只有少数几个行进在骑队边缘的持起护盾。
“吁…吁……”
胡大可勒住马头,左手提缰,右手向上高高举起,整队骑士稳稳停在空街上。
“前排注意防护,预备冲锋,后排弓箭准备。”哨总胡大可大声喝令着。
马蹄声传来,前方约百米外的街角处,出现一队清军,他们同样的四骑并进,看样子应该是一些步甲辅兵组成的骑队。
“各队准备。”胡大可断喝一声,已取下狼牙棒握在手上。
第一排是他的四名护卫,第二排哨总胡大可和乙总把总王铁人居中,乙总两名护卫在两侧,再后面也是每排四名骑士。
…………
马坊北约二里处的道路上,宣镇参将麾下骑兵千总部左哨哨总张广达策马而立。
“总爷那边也击杀十个鞑子马甲?”张广达对身旁一个传令兵问道。
“回张哨总,总爷确是击杀九名鞑子马甲,捉了个生的。看时候,现在前后哨应是杀进马坊嘞。”一个陈忠派出找寻左哨的传令兵恭敬的回答道。
“嗯,那就是干掉二十个马甲,这堡子里也没啥大玩意嘞。”吴志忠有些不屑的说着。
猛然间一股冷风吹来,他打了一个激灵。
仰起头,望着天际刚刚飘起的银白色雪花自言自语的说道。
“下雪了。”
洁白的雪花飘落在马坊,红色的魔鬼也终于聚集到马坊。
…………
张诚策马来到马坊西边村口,一个骑士从官道上打马急急奔来,老远就大声呼喊着:“总爷,总爷,左哨军报。”
张诚勒马停驻。
陈忠一挥手,众护卫便分散开,其中有五骑直奔进村口里面警戒起来。
“报总爷,左哨张广达部行进途中,遇鞑子马甲十员,杀八俘二。”
正是左哨张广达派出的那名令兵,他绕路而来,此刻才寻到张诚等人。
“我部伤亡如何?”
张诚颇有些急切的问道。
“回总爷,我部共战亡八人,伤十一人,队官刘全,甲长白山子,杜春负伤。”
“死鞑子。”张诚恨恨的骂了一句,又关切的问道:“伤者情形如何?”
“回总爷,伤处都已止血,还需要回营再医治。”
雪花越下越大,已在地上,房屋上覆盖白白的一层。
张诚抖动身上的甲叶,大喝一声:“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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