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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鸩哭笑不得。
他无奈地将门重新闩好,而后将桌上的六个钱收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与鞠子洲碰了碰碗,轻啜一口,觉得缺了点什么,于是又去里屋取了一块腊肉和两把小刀:“只是饮酒,总觉着缺了点什么一样,来,洲小弟,尝尝这肉!”
鞠子洲也并不客气,拿起小刀,在腊肉上切了一块,放进嘴里。
肉还是稍稍有些骚气,但比之鲜肉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这肉不错。”鞠子洲说道。
“哈,为兄还担心你吃惯了山珍海馔,不中意我这简陋肉食呢!”鸩啜一口酒,嚼食酒里的残渣,切了一块肉,塞进嘴里:“你喜欢就多吃一些。”
鞠子洲点了点头,一边吃喝,一边问道:“鸩老兄,你这里最近生意如何?”
“你也看到了,生意并不好。”鸩摇了摇头:“不过也是正常的,贵人们看不上我这小地方,街坊辈人,又没有钱经常在我这里吃喝……”
“生意不好,没有想过要改换门路,做一些别的什么生意么?”鞠子洲吃着肉问道。
“改换门路?”鸩摇了摇头,有些丧气,随后想起什么一样,抬头看着鞠子洲。
鞠子洲笑了笑:“鸩老兄可别忘了,铜铁炉中,有大把的口袋里有钱,而且愿意花钱的人!”
鸩眼前一亮:“洲小弟你的意思是……我等可以去往铜铁炉那边售卖饭食?”
鞠子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以去售卖……但并不局限于售卖饭食。”
事实上,铜铁炉中也不缺少饭食。
里面的工人最迫切需要的,并不是吃饭。
他们在生产生活之中,并不缺少食物。
人所想要的,一直都不是具体的食物、水源等东西。
人想要的,归根到底是过上好日子。
那么什么是好日子呢?
饿了有吃的,渴了有水喝,热了有扇子,冷了有厚衣。
这“吃的”、“水”、“扇子”“厚衣”等物,说白了,只是填满需求的的工具,他们只能是达成实现“更好的生活”的一些手段,而并非是目的。
那么……工地里的那些工人们,他们想要达到的“更好的生活”,当前最大的阻碍是什么呢?
……
鞠子洲与鸩饮完酒,回家洗浴更衣之后,换上了一身常服,今日秦宫之中。
二十多天未见,鞠子洲觉得,自己是时候去见一见嬴政了。
上次予他讲述的那些关于“斗争”的义理,不知道他到底下定决心接受了没有。
……
嬴政看着王翦被三名进退有序的农会民兵按在地上打,屡次想要挣脱,但却屡次被重新按在地上的不屈不挠行为,意兴阑珊。
即便是以勇力著称的王翦,也很难在三个经过训练,对于局势有着模糊的理解的民兵手里占到绝对的优势。
这还只不过是三人。
待到了三十人、三百人呢、千人、三万人呢?
嬴政不敢想象,越是想象,便越觉得无路可走。
此时,宦官来报:“太子殿下,鞠先生求见。”
“师兄?”嬴政挑眉:“终于舍得来看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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