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任天宇说完,姜文静匆忙回到家里,找姜元证实自己的猜想。“爸,您再想想当时的细节……”
姜元在女儿的注视下竭力回忆着,“时间太远了,真没什么印象了,当时我在给吴易景打电话……电话接通了,那边却没说话,只听到滴滴滴的鸣笛声。恰巧我身边经过的一辆货车也在鸣笛,吵得我有点听不清电话了,我当时很着急嘛,就看了一眼那辆货车,正好看到那辆黑色奔驰车挡了大货车的路。然后那辆黑色奔驰车就开走了……事后我总觉得蹊跷,总觉得当时电话里的鸣笛声应该就是大货车的鸣笛声,但我也不敢完全肯定……”
“这样的话就顺了!有没有可能吴易景就在车里?”姜文静激动道。“不可能!他当时在跟王达吃饭。”“没准当时王达也在车里呢!也许你就是被他们合伙晃点到现场的。”“晃点我到现场,为什么?”姜元纳闷地问。
“一是给你造成威慑力和警告,二是让你有理也洗不清。”姜文静猜测着。
“不对啊,王达也有不在场证明。”姜元否定了她的想法。
姜文静回忆着资料里的相关记录。王达称自己当时在和吴易景在饭店吃饭,吴易景称在和王达吃饭,饭店的女老板证实那天他们确实在包间里用餐。
这么算来,只有饭店的女老板才能真正证明他们是否在不在现场。这么想着,姜文静拎包要走。“干嘛去?”姜元问。“去找饭店女老板啊,只要核实王达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他的作案可能就更大了!”姜文静一边换鞋一边说。
“不用去了,那女老板十三年前就死了。”姜元突然道。“死了!?”姜文静转过身,“你认识她?”“嗯,见过几次,不太熟,叫什么我真想不起来了,但我记得她是吴易景的妹妹……”
“吴易景的妹妹?那不就是林薇薇妈妈?”姜文静赶紧给任天宇打电话。“天宇你在哪儿,我发现一个重要线索!”
姜文静将任天宇叫到家里,两人在白板上开始证据拼图。白板上写着相关人物的姓名和各种证据的照片,构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任天宇指着“雷万记忆卡——杨东华记忆卡”的证据照片说:“郭氏并购案是一切的开始,这两份记忆卡中内容合起来,牵扯出当年郭氏并购案的内幕。”姜文静接话道:“郭氏在并购久泰过程中,审计杨东华发现账目有问题,结果夫妇遭遇车祸身亡。”她看了一眼任天宇,深怕触痛他的伤心事。
任天宇却冷静接下去,“郭氏收购久泰后,姜元和吴易景成为了受益方,郭氏的问题逐渐发酵并最终破产。警方把车祸定性为交通肇事,案件就此终结。”
姜文静贴上赵德柱的照片,说道:“肇事司机赵德柱,也因为交通肇事入狱。但案件再审,据赵德柱供述是张有信安排,而其背后指使者是吴易景。”说着,她又贴上张有信和吴易景的照片。
“此外,吴易景还设计让胡方权杀了魏清明,从中牵扯出假杨哲一案,林薇薇为帮吴易景脱罪,找人假扮杨哲干扰司法。”任天宇贴上了相关人物照片,并将匿名举报的证据和假杨哲案画上关联。
姜文静顺着林薇薇的照片继续划线到律所洗钱一事,关联祝瑾提供的证据。“祝瑾提供的证据里,证明林薇薇律所多年来一直参与洗钱。”
任天宇又贴上雷万的照片,“当年郭氏并购案中的会计雷万突然死亡。吴易景自首,供出杀死雷万是被王达所逼。同时牵扯出中益集团并购案,几乎和当年搞垮郭氏集团的方法如出一辙。案件的主谋正式指向了王达。但至此,除了吴易景的口供,能认定王达主谋的依据,似乎只有我们的推测。”“同样,林薇薇也说洗钱的幕后指使是王达,但依然没有其他证据予以印证。”姜文静接上道。
任天宇以林薇薇和吴易景的照片为,画了条虚线,指向王达。“两个关键的犯罪嫌疑人,都供述王达是幕后主使。”“到这里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王达真是幕后主使,一种是吴易景和林薇薇串供诬陷王达。”姜文静分析道。
顺着姜文静的思路,任天宇说:“他们也有理由这么做,因为王达当年害死了林薇薇的妈妈。”“到底是哪种可能?”姜文静看着白板上的证据,在奔驰车上画了一个圈,“突破口就在这辆车上。”
“没错。”任天宇点点头,“据姜元供述,当年的杨东华车祸现场,曾出现这辆可疑的奔驰。这辆车是王达所有,后来转送给了吴惠兰,也就是吴易景的妹妹,林薇薇的母亲。到这里,王达和整个案子终于跟整个案件有了实质性的关联。”
“如果王达在车上,将帮我们排除他被诬陷的可能。”姜文静说。
“但是要将王达定罪,这份证据才是关键。”任天宇说着,圈起依兰和张有信的名字,“这份由吴易景交给依兰,又被张有信发现的证据里,是吴易景这些年记录的王达的所作所为,包括大部分项目收入。”
“而这些具体的项目收入和祝瑾提供的资料里的那些不明数字,竟然能够一一对应上!这应该可以证明,王达确有犯罪之实!”姜文静补充道。这样,整个关系网拼凑完整。任天宇和姜文静看着白板上的一切,同声道。“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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