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得疆域图。
到时候若是真得把战火烧过去,这些波斯人还会不会把自己敬若神明?
柯崇云不敢确定。
未来之事暂且不说,当说这次刺杀涉及到了蒙古奸细,这件事情就不能善了。
柯崇云轻嘘了一口气,道:“你说的事情我都清楚了,你说你们被人蛊惑,我暂且信你,不过刺杀一国之君,滋事体大,不可轻饶,念你们也是被奸人蛊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先助皇城司揪出城中蒙古细作,然后去我中土明教总坛光明顶,禁闭五年,你们可能接受!”
智慧王哪里敢不接受,忙点头答应。
柯崇云随手一抛,装着锁魂针解药的药瓶便向智慧王激射而去。
智慧王不以武功见长,只见一物飞来,还以为柯崇云变卦,用暗器来取自己老命,心中祈祷,双手抱拳贴在胸前,便要等死,却见那物忽然在自己面前急停,缓缓下落。
他本能伸手接住,才知是解药,不由咽了口口水,抬头看向柯崇云。
柯崇云道:“先替他们解毒吧!”
智慧王忙将解药喂给其余九人。
瓶中本有十三颗解药,本对应十三跟锁魂针,替众人解毒后,还余三颗。
智慧王捧着药瓶,举过头顶,准备还给柯崇云。
柯崇云却不接过,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便有十余名侍卫进来。
柯崇云吩咐道:“将他们带回皇城司,务必在议会之前肃清城中细作,待议会之后,遣人将他们送到沂蒙山,让他们在光明顶静修思过吧!”
侍卫答应一声,便将智慧王,以及刚刚解毒的九人一起带出了阁楼。
柯崇云看了一眼面前的饭菜,又吃了两口,这才起身朝外走去,待到门口之时,他伸手朝门框上一拍,一根牛毛细针便从框上弹出。
这是方才被昊日使躲开的那一枚锁魂针,因为距离较远,又钉入了门框里,是以方才并没有被他的擒龙控鹤之术摄回。
“看来比父亲还是差得远啊!”柯崇云微微一叹,正要接住此针,依前法,运功毁去,忽又一顿,旋即散去掌心内力,直接用手掌接住,随即食指指尖往针间一按。
“也不过如此!”
感受到指尖的麻痹之感瞬间被自己的至阳之气消弭,柯崇云微微摇头,这才将其化作飞灰。
“张圣子还在京城吧?”柯崇云朝着门口的侍卫道。
一名侍卫点头道:“圣子就在大理寺卿府上。”
圣子张三枪并没有当官,也没有接受朝廷赐予的府邸,不过他的岳母李文淑暂代大理寺卿,在京城分有一栋大宅。
柯崇云道:“请他来垂拱殿见我!”
侍卫忙下楼传旨。
约莫半刻钟后,张三枪便来到了垂拱殿,看到柯崇云便问道:“圣子,你找我!”
柯崇云笑道:“现在你才是圣子!”
张三枪咧嘴道:“嘿嘿,习惯了!”
柯崇云道:“波斯明教使者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张三枪皱眉道:“听说了,要我说,你就是太心软了些,换我就全宰了,咱们中土明教与波斯早几百年就没联系了,你大可不必顾忌。”
“这个先不说,现在有件更重要得事情,想请你帮忙!”
张三枪道:“什么请不请的,你说吧,这世上除了姑姑,我就服你,你让干啥我就干啥!”
柯崇云笑道:“本来是想等议会结束之后,再让你去南边主持教务的,不过眼下情况有变,你恐怕要提前动身了!”
张三枪看着有些混,但心思通透,道:“跟波斯使者有关?”
柯崇云点了点头:“他们的刺杀,是由扎木合那边指使的,好在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些紧要情报,扎木合安排了一路使者走海路,准备跟临安那边结盟,若是此事成了的话,咱们怕是要腹背受敌!”
张三枪闻言应承道:“这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即刻便动身。”
柯崇云略带歉意道:“不急于一时,你大婚不久,先安抚好了嫂子再去不迟。”
张三枪满不在乎道:“一老娘们儿,这点主我还做不得么?放心!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没其他事了!”柯崇云摇了摇头,又有些不放心,道,“此行还是以传教和搜集情报为主,宋蒙结盟之事,能破坏最好,若事不可为,当保全自身,只要及时传回消息便好!”
“放心吧!”张三枪拍了拍胸脯,直接告辞。
柯崇云等他走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喊来侍卫,道:“你安排人将此信送到岳阳,交给丐帮的鲁有脚长老!”
侍卫接过信,径直离去。
且不提张三枪南行之事,在他离开之后,柯崇云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第一件大事便是秋收。
这是中原大地改朝换代后第一次秋收,关系到国计民生,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自柯崇云登基以来,广分田地,改革税法,闹了好一阵乱子,很多农名并没有赶得上春种,夏收并不令人满意,好在凭借着打土豪的收获,暂时安抚住了人心,如今的秋收成果,将直接反映出新朝田税之法的成败。
好在这一年天公作美,黄河并未肆虐,算得上风调雨顺。
九月下旬,各地的秋粮统计陆续报到了开封。
看着呈上来的数据,柯崇云大大的松了口气。
当初在沂蒙山区之时,全金发采取的是屯田法,百姓与明教五五分,除此之外绝无增派,比重虽高,但比之金人治下,层层盘剥来说,要好得多。
全金发也是借此囤积了大量粮草,炼出了五行旗的精兵。
不过立国后,显然不能再采取这么高的税率,不过此时天下未定,北有蒙古、南有南宋,必须要维持一定数量的兵马,否则难以保证江山稳固。
因此,田税到底按多少征收,才能既保证百姓民生,又能供应国家养兵备战,成为柯崇云眼下的头等难题。
柯崇云暂定的标准是十税三,任旧高得离谱,但百姓的反对声音并不算高,一方面是因为柯崇云面了采取了摊丁入亩法,免去了包括人头税在内的其他杂税,只收田税,总体来说并不算高;另一方面,那就是原本金国的制度实在落后,剥削严重。
女真建国之前,其实只不过是以原始部落形式聚居,以渔猎为生的民族,金国建立之初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以奴隶制为主的社会结构,到了世宗和章宗时期,女真人南迁汉化,猛安谋克户逐渐从奴隶主转变为地主。
皇帝给百姓分田,是按照人口均分,叫做“计口授田”,乍一看好像很公平,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他分田的对象不是普通百姓,而是猛安谋克,也就是女真军户。
一个谋克手底下有十个奴隶,就分给你十个奴隶的田,一百个奴隶就分给你一百个奴隶的田。
说白了奴隶的数量就是衡量分田多寡的筹码。
分田之后,猛安谋克自己不种地,让汉人奴隶种,渐渐这些奴隶就变成了佃农。
柯崇云登基之时,金国只有一百万户,但人口足有近四千万,平均每户有四十口人,而同时期的南宋,有一千五百万户,人口八千万,平均每户五到六人。
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差距,便是因为金国的佃农不属于百姓,不计户口,他们的产出全归地主,只占有少量口粮,连生存都难以维持。
如今柯崇云重新编户分田,还是四千万人口,却分了七百多万户,大家只需对朝廷负责,不再受原本的猛安谋克盘剥。
所以柯崇云十税三的田税相对之前来说,他们的压力要小了不少。
但是,落到实处之后到底如何,柯崇云也十分忐忑。
好在如今看来,结果不错。
至少百姓可以靠留存的粮食坚持到明年夏收,而朝廷也有了足够的粮食来维持军队和官员俸禄。等到了来年,夏秋两季若再能如此,朝廷便算是能够彻底稳固下来了。
秋收结束,开封又迎来另一件大事,那便是议会。
诸省议员随着官府运送粮草进京的队伍,陆续抵达开封,住进了朝廷提前准备好的接待处。
这次议会乃是这片大地上古往今来第一遭,史无前例,十分热闹,也十分混乱。
五省两京共计一千三百名代表齐聚开封,很多农民出身的代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过来是要干什么的。
而偏偏农民在这些代表中又占据了六成,其余匠户又展两成,没有官身的读书人、商人、江湖教派之人加起来才占了两成。
近乎七成的文盲率,这次议会能履行多大职权可想而知。
柯崇云看到人员名单之后,也再次揉起了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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