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分路而来,在关下集结。
自己手中陡然有了一支人马,所说略显老态,但却是百战幸存的老卒,沙场之上最怕碰见的就是这等军士,油滑狠厉料敌机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血色漫天。
谷新卒锐气是有,缺的却是这份生死之间的漠然。
邓胜思忖良久,一拍自己大腿,嗐了一声:“打了半辈子的仗,还不如一个娃娃!要是当年有你这么一位谋士在,太子爷也不会被逆贼从金陵城赶了出来。”
“放肆!你说谁是逆贼?!”
大帐门帘一挑,进来两个人。
一位是义忠老僧,满面得意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太上皇,刚才训话的就是他。
六率齐齐见礼义忠,根本不理太上皇。
李修虚引太上皇先坐在自己右手,诚恳打问了一下起居:“一路行来甚是辛苦,太上皇您老人家可还受得住否?”
“哼!”太上皇没好气,外有忠顺的兵卒,内有王子腾的将士,却如纸糊泥塑的一般,任由义忠将他带了出来,一路胁迫至此,可见人心向背,都恨不得他死在义忠的手里,好能如了当今的愿。
义忠老僧双掌合十给六率回礼道:“这十几年也是苦了诸位了。千错万错都是穆莳的罪过,为我一人死了多少生灵,老僧在佛前忏悔一生也抵不得滴。”
“太子言重了!”六率人噗通通跪倒一片,双目含泪悲痛不已。
瞧着他们一副“君臣”情重的样子,李修和太上皇都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
“小子。”太上皇轻声问李修:“你跟着个野和尚能得到什么?”
李修摊摊手:“他有兵能帮我守住敦煌。”
太上皇一时语塞,他原本也有兵来的,可惜都不中用。所以才见不得那些人的忠心耿耿。
李修瞧出了太上皇的难堪,偏还火上浇油:“义忠大和尚还真是个能留住人心的,您瞧瞧,这些人隐姓埋名十几年,宁肯自家吃糠咽菜家徒四壁,也不肯出卖了他们的老主子。单凭这一点,我就敢让他们去到郡主身边过几天人过的日子。”
太上皇对他怒目而视。
李修笑呵呵的继续刺他:“仗义多是屠狗辈,别看他们就是一群乞丐一样的丘八们,却比朝中的重臣们,有义有忠。您老人家养着那些人一个个高官得坐享尽荣华,可事到临头时,哪个不惜命卖主?”
义忠大和尚闻言看了过来,哈哈大笑:“说得好!穆芃,连个后生小子都知道谁奸谁忠人心向背,只有你糊涂了一世尚不自知。这就是你的因果报应,昨日你为了贪欲害兄背德,今日就有你儿子能不孝卖父。你当老衲真是要挟你要报复吗?穆芃啊穆芃,你又错了!老衲这是在救你!”
太上皇原来是叫穆芃啊。
李修饶有兴致的听着这些皇家秘闻,一双眼睛眨呀眨的,觉着甚是有趣。
义忠大和尚俗家名讳是穆莳,贾家荣国府荣喜堂前还有他留名的楹联。
看来是草字辈了,李修暗暗猜想着贾家的草字辈,死了媳妇儿的贾蓉和经常跟着贾琮、贾环常来往林庄的贾芸也是这个辈分,巧了不是。
当然不可能是同辈人,只是巧合而已。
太上皇穆芃哼哼了两声,不作回复。义忠大和尚也不在去理他,只是和李修说话:“老衲在外听闻你要出奇致胜,先破他几路人马,或可吓退敌兵也说不定,是也不是?”
李修请着大和尚一起看一张舆图:“法师请看,天山分南北两麓,恰好将三十六国也分在了两边。据学生所知,天山南麓地处沙漠雪山之边,生存较之北麓更难,因此各小国王庭不过是些大部落而已,不再游牧后择土而居学着别人称个王,算不得什么。”
又叫过来邓胜,指给他看舆图:“天山难越,正好给了我们分而歼之的机会。你我率六率化成商旅潜出天山南麓,直插他们各个王庭,一举荡平这六个小国,纵使哈密王庭知道了我们,他们也一时救援不得。掰断了这一边的敌手后,再回头寻机破天山北麓的三十国,或攻或守,尽在我手,何苦与他们鏖战在长城脚下呢。”
邓胜抬眼去看义忠大和尚,大和尚略一思索说了声大善。
“老衲还真有一支商队常来往于此,深知各部落间的虚实,也与他们相熟的很。不若你们就装扮成他的商队吧,定能收到奇袭之效。”
李修不由的看了一眼张着大嘴打量太上皇的薛蟠,含笑说道:“可是薛家那位?”
义忠大和尚爽朗说道:“正是他了,他有一子一女现都陪在老衲身旁,算是你的师弟师妹,正好留给你用。”
听见一子一女二人,李修一阵恍然失笑,真这么巧?我也认识薛家的一子一女,就不知道这两对兄妹可有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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