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点波澜却已经是滔天骇浪了。
例如那个身材瘦弱的史府家丁。
当史进之死的消息传来,之后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
害怕,彷徨,甚至连上个厕所都怕冲出一队皇城司的人给自己上好夹板拖去用刑……
……直到波澜渐熄,而那安民告示出来之后,这位史府家丁这才犹犹豫豫的来到了与肖恒约定的那个茶肆。
不多时,一个小孩带着忐忑不已的瘦弱家丁来到了一处小树林中。
“你来了,等你很久了。”肖恒见他,从牛车上跳下来笑道,“别紧张,事情都过去了……来,看看还缺点什么?”
“公子……您这是?”那家丁一脸惊惧的看着他,仿佛肖恒下一秒就会召来黑白无常锁走他的魂魄似的。
“这辆车是你的了,还有上面的东西……”肖恒拍着身后这辆崭新的大车说道——这是他前两天在木匠工坊定制的,包括车上的米粮、炊具,甚至连拉车的牛都是最近采买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个。”肖恒递给那家丁一张纸。
他打开一看发现是位大地主开具的凭由,上面甚至还有官府的红印。
“……”那家丁拿着凭由说不出话来。
“走吧,去南方。”肖恒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了这份凭由,还有车上的银子,你就能找个地方买几块地、再讨个媳妇……好好的过完这下半辈子吧!”
“公子仁德,感激不尽。”那家丁终于相信了肖恒不会杀他,所以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架着牛车渐行渐远。
“为什么不杀他?”白衣少女奇怪的问道。
“事有可为,亦有不可为。为可为之事,行可行之路,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肖恒转过身来看着白衣少女,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给他加了层柔光。
这个刹那,白衣少女心神都为之失守。
道理谁都懂,然而知行合一却很难,肖恒本身就有着天人光环,而在道德层面上如此高洁,就更……
“……再说了,他之前写的那文书还在我手里呢。若是他攀咬我,那就不要怪我反咬一口了。”肖恒的表情突然变得邪恶龌龊起来,一下子打碎了少女的梦想。
“公子……你这人真是……真是好生难懂。”白衣少女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肖恒也稍稍松了口气。
刚刚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他虽然很欣赏这公主殿下,但他可是一直拿她当做哥们与战友的,若是出了点别的什么情绪,怕不是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接下来就是秦老爷的事了……”肖恒强行转开话题。
“不知公子有何奇谋妙策?”白衣少女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嗯……奇谋妙策倒是说不上,只是拾人牙慧罢了。”肖恒也没卖关子,就将他的计划一一道来。
“……所以,首先我要买个戏班子。”
肖恒认真的说。
“戏……戏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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