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就有所隐瞒吧。”
摇橹汉子不傻,他听懂了云松的画外音。
于是他尴尬的搓搓手说道:“道爷,不是小人想隐瞒啥,而是——唉,而是镇上有规矩,有些事不让说,所以请您别让小人为难!”
云松说道:“没事,你不用为难,过几天后你更是再也不会为难,到时候你就把这些事带到坟墓里去了,谁也没法问你。”
“当然前提是你们镇上死的人别太多,还有人能给你们挖坟下棺。”
摇橹汉子呆住了。
随后他感觉脚上湿热,低头一看是一只猹在抬腿往他脚上撒尿。
汉子赶紧后退,他看看四周,发现天色还早没人来码头,便咬咬牙说道:
“行,道爷,小人把自己知道的说给你听。”
“小人觉得我们镇上现在这些事都跟三橹子有关,三橹子在水里捡了个很漂亮的陶瓷盒子。”
“那时候小人也在,小人跟他说这瓷盒不能捡,银河是葬过龙王爷的地方啊,水里的东西说不准都是龙王爷的墓葬,捡那东西岂不是盗龙王爷的墓?”
“可是他不听,结果盒里头有钱眼儿!”
后面的事云松已经知道了,他没让汉子继续往下说,而是问道:
“你说银河是葬过龙王爷的地方?”
汉子说道:“不是小人说的,是祖上传下来的说法,说是有一条龙坠落在银河里头,甚至说这银河就是一条龙坠下来后化成的!”
“所以你们不吃河里的鱼虾?”云松猛的想起了这个细节——
从来到老镇开始,他吃过家禽家畜各种肉,但就没吃过鱼虾蟹这种水产。
按理说靠水吃水,镇上饭馆和大户人家应该少不了鱼才对。
然而他并没有吃过鱼。
甚至没见过。
摇橹汉子点头:“对,我们不准吃水里的东西,这也是祖训,也是跟河里葬了龙有关。”
“对了道爷,这事应该挺有谱的,三橹子说他小时候就在河里见到过小龙,他说小龙就是来祭拜老龙的……”
一阵脚步声从远处隐约的传来。
摇橹汉子闭上嘴巴,云松回头看,看到身穿军装、脚踏军靴的王林带着一队壮丁跑来。
看到云松提着驳壳枪,王林松了口气:“真人,刚才是您开枪的吧?我就想嘛,这大清早的河边怎么会有枪声?”
“行了,是真人开枪就行,我们回去了。”
他之所以急着回去,是因为一抬头看到了随水流而飘荡的寻真子尸首。
他怕云松让他去水里捞尸。
云松确实有这个打算:“来都来了,别急着回去,去,把寻真子道长的尸首捞上来。”
王林腿又有些抽筋。
他倒吸着凉气说道:“真人,你看兄弟我那啥,兄弟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等我回去拿给你,就是我托人弄了一盒子弹,你那匣子炮的子弹!”
云松知道这货是贿赂自己,便说道:“行了,你怕什么?你让你手下兄弟去把尸首捞上来不就得了?”
王林顿时垂头丧气:“那不是把弟兄往火坑里推吗?算了,还是我下去捞吧。”
他话是这么说,但拦住往下飘的寻真子尸首后压根不下水。
云松催促他,他就假装没听到。
令狐猹鄙视的冲他撒尿,然后自己跳下水去把尸首给拖了上来。
众人惊呆了。
云松没想到看起来总是很怂的令狐猹还有这么刚的时候,还有这样一手本领。
壮丁们也惊呼:“这猹屌爆了!”
令狐猹不屑答理他们。
一群两脚弱猹!
它捞尸期间并没有任何异常。
寻真子尸首被正常的拖了上来。
栩栩如生。
云松让王林去找车子把寻真子尸首拖回镇上,路上他问道:“镇上再没有出事吧?”
王林说道:“没出啥事,就是李马夫妻伤心坏了,唉,造孽!”
云松沉默。
一家两个儿子全没了,这简直是要李马夫妻的命!
如果夫妻两人想不开点,很可能会一同投水自尽!
他忽然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寻真子已经死了。
老镇上下能对付水鬼的只剩下他了。
他能做到吗?
他愿意试试!
大丈夫有所逃有所不逃!
他回去吃过早饭后睡了一觉,中午起来吃了饭,然后又去了银河边。
水鬼还在这河里。
他看看头顶的烈日,提着桃木剑踏入河里。
他要钓鬼。
自己是诱饵。
他知道水鬼就在河里,因为他下水后再度感觉到了被什么东西暗中窥视的感觉。
如芒刺背!
这不是他的幻觉,令狐猹也有这样的感知,它一直在担忧的转来转去,坐立不安。
可是水鬼不咬饵,一直到下午时分,河水还是寻常的流淌着。
然后他又听到了脚步声。
云松走上岸往来路看去,他还没有看到来人,令狐猹猛的跳起来冲他身后张嘴欲叫。
水鬼终于动手了!
云松来不及使用阴钱便挥手将桃木剑劈出,岸上脚步声更近。
水面翻起一个浪花,有东西顺水而去。
炽烈的阳光照过水面,云松大概看到一团黑影——
黑影在水中一闪而逝,他只看清这东西身上好像长了些黑毛……
来人是个扛枪的壮丁,他焦急的叫道:“真人真人不好了大事不妙!他妈妈的,又有人死了!是王蒙,王蒙他死在了水缸里!”
“他把自己淹死在大宅的水缸里!”
听到这话云松心里一沉,道:“水鬼又上岸了?”
壮丁哭丧着脸点头。
云松下意识看向河里,他下午明明感觉到了水鬼在河里窥视自己,那这东西怎么能去岸上害人呢?
一个猜测浮现在他心头:
河里不止一个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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