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娘子一梳到底,讨个好彩头。
但南老太太因为南记果子铺的事焦头烂额,忘记嘱咐南玉儿这些事。南玉儿年纪小,心里又因嫁妆的事窝着气,更是不会注意这些。
倒是梳头娘子,自从梳子摔断之后,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从南家出来后,她便径直上了刘婆婆家。
刘婆婆也准备吃午食,看到梳头娘子登门,笑着道:“花娘子,这么早妆就试好了吗?”
梳妆娘子姓花,住的离刘婆婆不远,平日两人也勉强算是同行,一来二去便越发熟悉。
花娘子将手里提着的箱子放在门前的架子上,刘婆婆已经添上了一副碗筷,“今日煮了粥,顺便一起用些。”
花娘子也不客气,净了手坐在刘婆婆对面。
桌上放着一碟咸菜,几张烙饼。花娘子接过刘婆婆递过来的烙饼,才心事重重道:“婆婆,今日我给南家姑娘梳头时,摔断了梳子。”
“哦,”刘婆婆已经递到嘴边的烙饼一滞,“怎么断的?”
“梳头的时候从她发上滑下来,摔在地上直接断成了两截。”花娘子有些担忧,“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所以心里一直有些不安。”
刘婆婆咬了一口饼慢慢嚼着,“南老太太知道吗?”
花娘子摇了摇头,“当时就只有南二姑娘在,她也没说什么。”
刘婆婆慢条斯理喝了口粥,才道:“这事若没有旁人知道,那你就不要再说了。”
木梳断,姻缘短。
南二姑娘和李家公子这缘分长不了。
刘婆婆端起碗来,又喝了一口粥,继续道:“他们家这事,原本就有些不对劲。你看谁家娶新妇,新郎是躺在床上的?我听说这李家公子就算以后好了,腿也多半残了。这南二姑娘虽说是李公子的表妹,但那姑娘心性高着呢,她能甘心一辈子和一个瘸子在一起?”
花娘子点点头,“我今日去试妆时,南二姑娘日上三竿还未起。等叫起来也是红肿着眼睛,看着就是狠狠哭过一场。”
“南老太太那么精明的人,她能不知道?”刘婆婆道:“既然她请了你我做事,我们只需做好分内事就行,其余的也不必多嘴。”
花娘子舒了口气,“还是刘婆婆通透,这我就放心了。”
两人会意的一笑,便重新说起其他事来。
南家院子。
经过早上短暂的热闹过后,此时已和平日一般安静。
按理说,明日南玉儿出嫁,今日南家便要摆席宴请亲朋好友。但因为南记果子铺的事,南栋忙着善后,根本顾不上南玉儿出嫁。
南老太太损失了一大笔银子,一来手中不宽裕,二来受了些气恼也没有了精神,便也不打算宴请,只是安排进忠明日去集市上定了些馒头,供接亲的人早食。
因此明日南玉儿出嫁,今日南家院子里除了送嫁衣上门的店伙计和梳头娘子,并没有什么人来。
南老太太送走了梳妆娘子,望着南书燕手中捧着的嫁衣,问:“玉娘说是不合适,要换?”
南书燕:“是。”
“真是胡闹,”南老太太从南书燕手中接过嫁衣,转身朝着南玉儿屋子走去,“这嫁衣也是能说换就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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