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中浮现几分怅然。
他从十三岁拜师便与金银打交道,看着砖头瓦块一样的金银在自己手中变成各种精致的首饰,每个人得到首饰是脸上的喜悦,都让他有极大的成就感。
离开香玉楼以后,这种成就感再没出现过。
梅瓶是他特意找出来摆在那里,老伴说梅瓶要成对,一只不吉利,他也不听。每每看着梅瓶,他便能回忆起曾经在银楼工作的时光。
“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大小姐还记得。”
谢流筝满眼诚恳看着关师傅。“您大概不知道,小时每次去银楼,都是我最高兴的时候。”
“母亲忙于生意,极少有时间陪我,偶尔见面,也是问我的功课,说不上几句话,又要去应付生意上的事。”
“只有去银楼时,母亲会与我说说笑笑,帮我挑选首饰,全传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关师傅老脸一红,起身向谢流筝道歉:“方才是老夫无礼了。老夫并非怨怪大小姐,而因秦广进的事迁怒于您,还请大小姐见谅。”
谢流筝站起身来,扶关师傅坐下。“怎么说秦广进都是我的生身之父,替他受您几句埋怨也是应该。”
“只是我的委屈却不足为外人道也。您不是外人,我今日也纵情向您诉几句苦,从小到大,秦广进从示曾交无视为女儿,更没有将谢家当成他自己的家。在母亲面前,他偶尔还会演一演慈父,母亲不在,他连看我都嫌多余。”
“多的我也不说了,您回到银楼,自然会慢慢知道。”
说起回银楼,关师傅心下几分犹豫。
他日夜都希望回银楼,却不敢轻易答应谢流筝,之前的老朋友都不在了,他一个人回去又有什么意思。若是与新来的那些相处不好,也令谢流筝为难。
迟疑问,关大娘端上两碗面来,谢流筝起来去接,关大娘连忙转身让过。“这种事怎么能让大小姐动手,我来我来。大小姐放心,别看老婆子我老了,身体好着呢。门前几块菜地都是我自己侍弄,您先吃面,回头我拔些菜您带回去给夫人尝个新意儿。”
谢流筝笑盈盈坐下吃面,汤底是用鸡骨熬出来的,一点油星不见,味道都十分鲜美,也是真的饿了,一口气将一大碗面都吃完了。
煮饭的人最喜欢别人吃的香,关大娘拔了一框菜回来,看到谢流筝面前的碗空了,脸上笑出一朵花。“大小姐正长身体呢,正该多吃些。”
将手上的菜篮子递到关师傅面前,“大小姐亲自来请你,你还扭扭捏捏拿乔不肯去,岂不是辜负了大小姐一片好意?去去,赶紧去,留在家里我还要煮你的饭。”
“拿上,见到夫人替我请个安,等我收完田里的稻谷,磨出新米便给夫人送去。”
老妻都发话了,关师傅也是舍不得回银楼的机会,接过菜篮子跟着谢流筝坐上马车。路上说起之前的那些老伙计,谢流筝笑道:“您放心,您说的这几位,我都帮您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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