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伤口裂开还能这样止痛。
“段总……那个,你注意分寸,别把伤口又弄裂了哈。”医生离开病房时交代道。
段祁州比了个“ok”的手势。
阮明月:“……”
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段祁州的忍痛亮相暂时平息了舆论,也稳定了段氏的股价。
段氏的公关趁势出面,向网上几个散布谣言的营销号发了律师函,彻底控制住了局势。
“你看,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段祁州对阮明月说,“就是要委屈你了。”
“委屈我什么?”阮明月不解。
“委屈你晚几天才能和我兄弟进行深入交流。”
“段祁州……”阮明月瞪他,“我可不觉得这是委屈。”
“是吗?你不想?”
“不想。”
段祁州笑望着她:“是谁昨天接个吻都软了?”
阮明月想到昨天,段祁州吻她的时候,她的确有了空虚难填的反应,可她此时一点都不想承认。
“你好好休息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去上班了。”
阮明月逃似的逃出了段祁州的病房。
段祁州的司机就等在医院楼下,要送阮明月上班,阮明月拒绝了。
她可不想太高调。
段祁州那天一份四位数的外卖,公司里已经流言四起了,万一再被人看到她有豪车接送,那同事更得想歪了。
阮明月坐地铁赶到公司。
她一到工位上,就看到了办公桌上放着一张请帖。
请帖鎏金烫银,很是高级。
“这是谁的请帖?”阮明月轻声问隔壁桌的同事。
“你自己打开看看。”
阮明月看到请帖上的名字,萧冰清和尹光明。
这是两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她既不认识新娘也不认识新郎。
“到底谁啊?”
“你看新娘的姓,萧。”同事提醒她。
萧氏集团有不少姓萧的人,都是董事长的亲戚。
阮明月猜:“哪个皇亲国戚同事?”
“差不对猜对了。”同事不再卖关子,直接告诉她,“是董事长的千金和尹家的公子要结婚了。”
“董事长千金?”阮明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路晋的办公室,隔着落地玻璃,她看到路晋正低头处理合同,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同事注意到阮明月的目光,立刻靠过来:“你也知道路副总和董事长千金的爱情往事?”
“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那些阿姨说起过。”
“果然,这种八卦传播速度就是快,你一个新来的都听说了。诶,我们路副总真是惨啊,因为原生家庭被董事长夫人嫌弃,错过了真爱,如今真爱另嫁他人,董事长竟然还杀人诛心的给所有同事都发了请帖。你说,这是不是故意敲打我们路副总呢?好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路副总也收到请帖了?”
“可不,他是所有同事中第一个收到的。”
“好残忍。”
“是啊,你说,路副总会不会去?”
阮明月摇摇头:“我猜不出来。”
路晋这人,行事作风挺难让人琢磨的,而且,她私下和他接触不多,不知道他对待感情的态度。
“我还听说,董事长千金和尹公子之所以跳过了订婚直接结婚,是因为董事长千金怀孕了,天啊,路副总得多伤心啊,他可是个超级大情种。”
路晋情绪还算稳定。
这一天,他该开会开会,该见客户见客户,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但阮明月和同事们还是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撞到路晋的枪口上去。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表面的稳定是不是装的。
快下班的时候,阮明月看到路晋按电梯去了天台。
她吓了一跳,脑海里瞬间脑部了各种为爱跳楼的戏码,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文件,跟着去了天台。
好在,路晋并没有在天台进行什么危险动作,他只是站在栏杆后默默地抽着烟。
阮明月知道他可能需要静一静,正打算转身悄悄下楼,却听路晋开口道:“来都来了,不聊两句?”
原来他早在余光里看到她了。
阮明月只能硬着头皮朝路晋走过去。
“路副总……我就是整理文件整理得头痛,想上来吹吹风换换脑子,没想到这么巧,你也在。”
“是来吹吹风?不是怕我跳楼吗?”路晋笑着看向阮明月。
阮明月无语,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当然,也的确有这个顾虑……”阮明月坦白道。
路晋指间的烟燃尽了,他又重新点了一支:“放心,我不是恋爱脑,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去结束自己的生命。”
阮明月看着他落寞的侧颜,心想又来一个嘴硬的,他看起来明明那么伤心,虽然在笑,但眼神都快要碎了。
“你能想开就好。”阮明月说,“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失去和爱而不得是常态。”
路晋沉默。
天台风很大,他手里的那支烟燃烧得很快,没抽几口,就又到底了。
他又点了一支。
路晋平时不是抽烟这样狠的人,至少阮明月入职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抽烟。
她轻轻叹了口气:“路副总,其实你也不用逞强,难过的时候,说出来会好受一点。”
“和谁说?和你说吗?”
“不是,我无意打听你的隐私,我的意思是,你把情绪发泄出来,比如像这样对着远处大喊几声。或者我现在下去,你可以说给风听说给云听……总之,就是别憋着。”
路晋又笑了,不过笑意依然没有抵达眼睛。
“你是恋爱脑吗?”他忽然把话题引到阮明月身上。
“我吗?我也不知道。”阮明月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清醒,可有时候又觉得,既然清醒,又怎么还会和段祁州纠缠不清,无法自拔?
她自己都很难定义自己。
“我母亲是个恋爱脑。”路晋说。
阮明月没想到路晋会和她说起他的母亲,一时有些不自然,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我母亲曾经义无反顾地爱过一个男人,她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可是,那个男人却因为门第,因为她贫穷的家庭,抛弃了她,转身娶了另一位高门千金,我母亲一个人背井离乡生下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但最终因为思念成疾,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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