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都不及我和景芊的婚事重要。”
他话落,清冷的目光扫过阮明月。
阮明月安静地站着,心痛得早已麻木。
不过,母亲说得对,有些话,得亲耳听,有些画面,得亲眼见证,才会死心。
现在,她死心了。
“那太好了,就这样定了,从此段家和汤家,就是姻亲了!”汤景芊的父亲紧紧握住段老爷子的手,“段老,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是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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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妥了婚事,段老爷子把汤家人迎到段家的餐厅用餐。
欧式奢豪的长方形餐桌前难得坐满了人。段老爷子坐在主位,段祁州和汤景芊坐在他的身边,餐桌上的话题始终围绕汤景芊展开,众人其乐融融,而阮明月被安排在最边角的位置,虽然置身局中,但更像是个透明的局外人。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阮明月赶紧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离开了餐厅。
没想到,汤景芊也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阮秘书。”汤景芊在走廊里把她拦住。
“汤总监。”
“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到你。”汤景芊笑着,“上次设计稿流出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歉呢,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一时疏忽,害你白白蒙受了冤屈。”
“没关系,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阮明月不愿和汤景芊多聊,正欲转身离开,汤景芊却又拦了过来。
“你可真不要脸。”汤景芊压低了声音,用只有阮明月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和你道歉,是逗你玩,你还真有脸说没关系。”
阮明月眼底闪过几分愕然,但很快恢复了淡定:“既然汤总监只是逗我玩,那我也收回那句没关系。”
“什么意思?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需要我的原谅,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仅此而已。”
“谁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汤景芊瞪着她,“因为你,溪溪被迫出国了!只要溪溪一天回不来,这事儿咱就不算完!”
“她出国关我什么事?”
“都是你害她的!”
“你别血口喷人,只有她害我,我从来没有害过她。”阮明月说。
“我现在终于知道溪溪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了。”汤景芊一脸厌恶,“你不要以为,挤走了溪溪,你就真能成为段家的大小姐,成为祁州的妹妹。你妈厚颜无耻赖在段家也就算了,连你都赖在段家,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阮明月,识相点就赶紧给我滚出段家!这个家一点都不欢迎你。”
阮明月默默握紧了拳。
“我知道我留在段家于理不合,但现在是特殊情况,我母亲受伤了,我来是为了照顾她,等她好了,我自然会走。”她说着,抬眸看着汤景芊,“不过汤总监,也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住在段家不对,也轮不到你来赶我。”
“我和祁州要订婚了,以后我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没听错的话,婚期是下个月十八号,现在距离下个月十八号还有二十五天,你想自居女主人,那也得等到二十五天后。”
“你……”
汤景芊被阮明月堵得语塞,气急败坏之下,抓起了走廊里摆台上的一个墨水瓶。
那是德国辉柏嘉伯爵竹叶青,墨水瓶很有设计感,摆在毕加索的画作下,像极了一个文艺又高级的摆件。
这是段秋明的创意,是他摆在那里的。
阮明月以为汤景芊要把墨水瓶砸向自己,却不料,她拧开瓶盖,反手直接将墨水倒在了她的白裙上。
“啊!”汤景芊一边倒一边尖叫,“阮秘书,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阮明月反应过来,她又想玩栽赃陷害的那一套。
段家和汤家的人都在餐厅,听到汤景芊的声音,全都往走廊这边过来。
“景芊,发生什么事了?”汤景芊的母亲看到汤景芊白裙上的墨水,顿时失去了一个贵妇该有的优雅,厉声道:“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汤景芊垂头,故意不答。
众人想起汤景芊刚才的尖叫与质问,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向了阮明月。
“月月,汤二小姐的裙子,是你弄的?”翁美芯声音颤抖着问。
翁美芯自住进段家以来,每一分每一秒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段家人不快,这次把阮明月带进段家,也是走投无路的下策,她是做梦都没有想过,阮明月才进段家几天,就能给她闯下了这么大的祸。
汤家人可是段家的贵客!
汤二小姐更是段家未来的女主人!
她竟然往汤二小姐的裙子上泼墨水!
“妈,不是我干的,是她……”
“你还要狡辩!”汤景芊眼眸含泪,打断了阮明月的话,楚楚看向段家人:“爷爷,段叔叔,祁州哥哥,你们可得为我做主,我刚才在走廊里碰到阮秘书,我想到了上次设计稿泄露的事情,就主动和她道歉了,希望她能原谅我一时疏忽给她带来的麻烦。可没想到,阮秘书非但没有原谅我,她还记恨我让她当众难堪,拿起了摆台上的墨水就朝我的裙子泼了过来。”
“这位段小姐好能撒泼啊,我们家景芊这条裙子可是ytl私人订制,全球只此一条,价值不菲的。”汤景芊母亲睨了翁美芯一眼,她本就看不上翁美芯这个填房太太,这下更看不上了,“真不愧是段太太教出来的好女儿,今天算是领教了。”
“这位可不是什么段家小姐。”段老爷子胡子一吹,“我们段家养不出这么大脾性的小姐。”
这话,变相否决了翁美芯在段家的地位。
翁美芯的脸瞬间青一阵,白一阵,她转动轮椅到阮明月的面前,忽然借力站起来,挥了阮明月一巴掌。
“啪”的一声,那力道有多大,全都反映在了这声脆响中。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阮明月的耳蜗里瞬间一片嗡嗡声,嘴角也沁出了一丝血腥味。
“道歉!快道歉!”翁美芯朝她大喝一声。
阮明月茫然无措地望着母亲,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我泼的,你打死我,我也不会道歉。”
“这里就你们两个人,不是你泼的,还会是谁泼的?”
“是她自己泼的。”阮明月说。
“怎么可能?汤二小姐的裙子全球就一条,她自己珍惜还来不及呢,她怎么会做出这种荒唐事,阮明月,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怎么撒谎不眨眼?”
翁美芯气急败坏,巴掌再一次朝阮明月呼过来。
眼看巴掌要再次落在阮明月的脸上,一只大掌伸过来,截住了翁美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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