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后,就是拍片、包扎和输液,阮明月一直陪在周仲谦身边,周仲谦是个抗造耐疼的,消毒包扎的时候,阮明月光是在边上看着都忍不住默默揪紧了衣角,可他却愣是一声都没有吭。
杨明忙着在走廊里接电话,巨鑫大厦发生持刀伤人事件,周仲谦为阮明月挡刀的视频已经在网络上传疯了。
周氏的高管、周家的人甚至周氏的合作商都打电话来询问情况,杨明的手机都快被打没电了。
杨明小心谨慎地回答,生怕哪句答得不对会引起轩然大波,毕竟,周仲谦是周氏的掌舵人。
等检查包扎全都结束,周仲谦被转入了vip病房输液。
护士刚给他挂上点滴瓶,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走了进来,妇人手提爱马仕铂金包,梳一个高高的发髻,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眉宇中的焦急。
这是周仲谦的母亲汪潇蔓。
“仲谦,没事吧?”汪潇蔓直奔周仲谦床边,俯身察看他胳膊上缠得厚实的纱布。
“没事,怎么还惊动您了?”
“杨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我了,当然要打电话给我,我是你妈,难不成你还想瞒我?”汪潇蔓一脸心疼。
“这不是怕您担心吗?”
“医生怎么说?”
“没事,小伤。”周仲谦常年在外,习惯了报喜不报忧。
其实这一刀扎得很深,医生刚才都说了,如果再靠近动脉一点,手都要废了。
阮明月想到就止不住地害怕。
汪潇蔓听周仲谦说没事,才算松了一口气,这时,她的目光注意到病床另一侧的阮明月。
“这位是……小葵的姐姐?”汪潇蔓和阮明月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当时是在医院,兵荒马乱之时她们只浅浅打了个照面,汪潇蔓就因为女儿去世哭晕了过去。
后来,阮向葵手术成功后,和周家人来往还算密切,可阮明月就再也没有见过汪潇蔓。没想到,她还记得她。
“是我,阿姨,我是阮明月。”
“原来真是你啊。”汪潇蔓绕过来,握住了阮明月的手上下打量她。
刚才来的路上,汪潇蔓和杨明通电话,杨明说周仲谦是为了救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受的伤,她还在诧异,周仲谦身边什么时候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我听仲谦说,你们前段时间一起去看过小葵?”
“是的阿姨。”
“你和仲谦,最近都在来往是吗?”
阮明月还没琢磨出这句话的深意,就听到病床上的周仲谦开口:“妈,你想什么呢?”
“我还能想什么?你都三十的人,也没见带回个女朋友来,好不容易身边出现个女孩子,你说我想什么?”汪潇蔓做梦都想有个儿媳妇。
“你别吓着人家。”
“好好好,我不说了。”汪潇蔓拍了拍阮明月的肩膀,“月月,从小葵移植了音音的心脏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我们两家挺有缘的,如果你已经有男朋友了,那就是阿姨冒昧,如果你还单身,那不妨考虑考虑我们仲谦,他人不错的。”
“你不说了还说这么多?”周仲谦挥手对他母亲说,“你赶紧回去吧,爷爷奶奶那里你去安抚,告诉他们我没事。”
“好,儿大嫌妈了,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月月,仲谦这里就麻烦你了。”
“应该的,阿姨。”
汪潇蔓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阮明月和周仲谦,以及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尴尬。
“抱歉,我妈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周仲谦对阮明月说。
“没关系,父母到了一定年纪都喜欢催婚,我妈也一样。”
周仲谦从她的话里审度出了什么:“所以,阮小姐也单身?”
阮明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犹豫的几秒,手机忽然响了。
屏幕上赫然跳着段祁州的名字。
这人,就像是掐好了时间似的,在这个微妙地节点忽然打来电话。
“抱歉,我接个电话。”阮明月对周仲谦说。
周仲谦理解地点点头。
“喂。”阮明月走到窗户边,接起段祁州的电话。
“出来。”
段祁州的声音冷冷从听筒里传来。
阮明月一怔,转头看向门口,虚掩的病房门外,闪过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段祁州来了?
她赶紧摁着电话走出了病房门。
走廊里,段祁州一袭黑衣,满身寒气。
他看到阮明月出来,收了手机,走进楼道。
阮明月自然而然地跟上他,两个人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楼道里的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亮起,段祁州借着灯光打量阮明月,她今天穿着米色的衬衫,袖子口沾染着血迹,已经干了。
“受伤了吗?”段祁州问。
他是从汤景芊那里得知阮明月今天外出公干出了事,然后,又从网上看到了齐西西持刀行凶的那段视频,那把银晃晃的水果刀笔直朝阮明月刺过去的时候,他前所未有的紧张。
哪怕全世界都在传周仲谦救了阮明月,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亲眼确认她没事才行,所以,他让人查了医院地址,直接从公司来到了医院。
“没有受伤。”
他抓住她的手腕,指着袖口上的血:“这血?”
“不是我的。”这是周仲谦挡在她面前时溅到的,段祁州不提,阮明月都没有注意到。
两人沉默地面对面站着,楼道里的声控灯暗下去,他们的面容在彼此眼中变得模糊。
阮明月挣开他的手,对他说:“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你什么时候走?”
“等周先生挂完水。”杨明已经安排了护工,可是护工没那么快过来,阮明月得等护工到了再离开。
毕竟,周仲谦救了她。
她理应等他安顿好再离开。
“他救了你,是不是很感动?”段祁州忽然问。
“你说这个干什么?”阮明月隐隐感觉到段祁州气场不对,“你赶紧走吧,免得被人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他朝她覆身过来,一把将她压在楼道转角的墙壁上,“刚才周仲谦问你是不是单身,为什么犹豫?当我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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