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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片刻,裴时宜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露分毫,端起酒杯低下身段道:“周将军千金之体,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您给草民赔罪,草民可万万不敢当,您折煞草民了。”
姿态放的极低,句句都捧着。
周承良心里得意。
这副谄媚的嘴脸,怎么可能是皇帝派来的人?
心里这样想着,但周承良依旧未曾放弃警惕。
和裴时宜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俩人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那叫一个相见恨晚。
裴时宜醉眼迷离,要不是被人搀扶着,眼看就要躺到桌子底下去。
他嘴巴含混的嘟囔着:“喝不动了,不能再喝了……好难受……想吐……”
说着,他yue一声,一个酒嗝打上来,差点儿吐了。
周承良吩咐,“白公子喝多了,来人,送他去客房,好好伺候本将军的贵客。”
裴时宜被人半抬半扶的抬去了后院客房。
侍女精心的给他脱了鞋袜,又给他擦了手脚洗了脸,眼见他睡着了才退出去复命。
这时,沈易安也被人里里外外搓了三四遍才带到裴时宜的客房。
她一进门,一个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险些给她熏个跟头。
毫不犹豫的推开两扇后窗,四周都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听墙角才去摇裴时宜,“喂,醒醒。”
裴时宜咕哝着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沈易安惊。
真喝醉了?
这人,疯了吧?这是什么地方,敌人的大本营,他竟然就这么水灵灵的,喝醉了?!
怒气上涌,正要撸袖子把他揍醒。
袖子悄悄的被人拽了下,她低头,裴时宜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朝上指了指。
沈易安一个激灵,立刻会意。
好家伙,这是真的上天了。
她丝滑的放下袖子,替裴时宜把他蹬开的被子盖好,柔声道:“公子,您醒醒,奴婢给你冲杯蜜水,您喝了再睡吧。”
裴时宜不耐烦的用被子捂住耳朵:“吵……”
沈易安似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起身出了屋子,找丫鬟要了一床被子,把屋里的灯吹的只剩下一盏,将就着在矮榻上就睡了。
不一会儿,轻微的两道鼾声响起。
房顶一道声音悄声问,“哥,还盯吗?”
另外一道声音沉吟了片刻,“睡的跟死猪一样,还盯个屁,走,去给将军复命。”
两人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骤然,裴时宜猛然睁开眼睛,一双眼眸锐利如鹰,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他翻身下床,同时,沈易安也坐起身,清醒的不得了。
沈易安甚至还有心情打趣他,“可以啊,白公子,海量啊,喝了那么多酒还没醉。”
裴时宜斜睨她一眼,“你要是在军中,每天喝上三斤,你也能练出来。”
信他个鬼!
这会儿不是插科打诨的时候,两人同时开口:“我有事说。”
沈易安抢先,“我的事儿肯定比你的急,我先说。”
裴时宜看她,“你先说。”
沈易安苦着脸:“我把周承良的闺女给绑了。”
裴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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