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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能完全了解彼此的私事。
这一件事,贾琏、贾蔷也不敢肯定。
是贾珍自己这么干,还是有人栽赃陷害的。
实际上。
在衣服、轿子、仪仗上面僭越的事情。
是屡禁不止、常见的情况。
比如商人地位低下,不能穿丝绸。
但他们不是能回到家里偷偷摸摸地穿吗?
边远省份,在家穿龙袍,不告发也没事。
这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私藏火枪、火药。
则又牵扯到“走私”,罪名愈发大了。
绣衣卫想栽赃,奉承皇帝拿你,还不容易么?
贾蔷属嫡系,从小由贾珍养大。
算是视贾珍如父,心感悲戚。
但涉及抄家论罪一事,他自然又生恐危及自身。
贾珍哀求、可怜巴巴的眼光望他。
贾蔷刻意躲闪开去:“千户大人,这一家抄家论罪。
毕竟同宗,可有牵连呢?”
这是来者最关心的事。
贾琏、贾芸,皆竖直耳朵听着。
“本差不敢打包票,但抄家不是灭族。
你们过虑了!
贾珍、贾蓉忤逆圣上,断不会轻处。
他们这一房,不是有位进士老爷贾敬吗?”
徐彪倨傲地说道,他这一生早已双手血腥。
作为皇帝的工具,多次代行抄家了。
贾琏心头一跳,急忙开脱:“这一位进士老爷出家修行多年。
属空门中人,不在世俗,按例不应论罪。”
“那就成,也省得我们多跑一趟。”
徐彪自顾说完。
贾琏又犹豫道:“只是,这一房有一位小姐在西府,不知......”
贾琮扫了眼右方场地的尤氏。
尤氏身材属于娇小玲珑型,一直在哭泣。
还有佩凤、偕鸾、文花、婆子媳妇。
右边有小厮奴才们。
徐彪也大致看了眼这些女人们,心肠忽硬忽软。
没由来得,忽然想起教坊司的那个朱幽容。
顿时有些不耐烦道:“这我不清楚,总要案卷定了下来才知道。
说不定圣上皇恩浩荡,那位小姐不在此列。
至于夫人女眷们,一律充进教坊司!
奴才一律发卖!
好了。
闲杂人等退开不要扰乱皇差公务!”
担忧一落,贾琏悲痛之余,色心又起。
恋恋不舍地瞧着鲍二家的。
到时候把她买出来玩一玩也好
贾珍悲痛欲绝,悔不当初。
他没想到,此时此刻。
贾琏、贾蔷最关心的,不是他性命。
而是会不会连累他们。
但对贾琮的怨恨毒意,未曾减少半分,反而愈发生焰。
他至此不明白贾琮怎么做到的!
贾琮望着场中一应女眷。
那份自觉可笑的怜悯之心,终化为一道暗叹。
享受这份富贵的同时,她们也该承担背后的利害。
斗倒贾珍、贾蓉,终成定局。
但对他来说,这还不算完!
荣国府没人能猜到,贾琮又在暗地操纵了一场阴谋。
这场阴谋导致了贾珍一房的万劫不复。
得到消息后。
贾母王夫人大松一口气。
许多人并未对此事生出多少怜悯。
倒是贾母又不开心了一阵子,推掉各种宴会。
贾政朝北直呼:“皇恩浩荡老泪纵横。”
也不知是感激涕零没有牵涉西府,
还是伤感于侄儿贾珍的论罪。
在此事刺激之下,荣国府愈发纵情享乐。
挥霍无度,尤其以贾赦、贾母为最。
贾琮去东路院,给贾赦、中路荣禧堂东贾政。
西路贾母三处分别请安过,才回中路小院书房。
这几日。
秦业、陈东生、沈郜、刘华各有致信。
督促他不可懈怠八股、试帖诗。
还叫温习四书五经之外,多多研习经史子集、唐宋八大家古文。
八股文的基本功是四书五经。
但它包罗万象,仅仅读经书,不会成为大家。
如此,贾琮的日子又重新忙活枯燥起来。
匪鉴阁书房。
贾琮唯一有些过意不去的是珍大嫂子尤氏。
至于贾珍的奴才辈,本就暗杀过他。
他不会怜悯,尤氏受了无妄之灾。
相比于王熙凤,尤氏不是坏人。
然此事他预料到过尤氏不是死罪。
纵然充进教坊司。
他也能想办法救一救,多此一举吗?
并不是,贾琮记仇、也记恩。
起码尤氏当初对他还算不错。
“琮三爷,今儿倒是有一件怪事。
珍大奶奶的两位妹子来了。
我把人请到堂屋侯着,说是要见一见你。”
晴雯一脸奇怪地进来回话。
尤二姐?
尤三姐?
这两个尤物怎么来了?
贾琮眉头微皱,心中已然猜测到了原因。
“唔,知道了,我去看看。”
小红奉茶、秋桐呈上瓜果点心。
贾琮、尤二姐、尤三姐分宾主而坐。
秋桐看向二尤的眼神,带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尤二姐、尤三姐与贾珍、贾蓉父子之间的风言风语。
她们这些下人丫头多少都听过一点。
不过很多丫头明白“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不乱说罢了。
二尤与尤氏不是亲姐妹,她们是尤老娘亲生。
尤老娘前夫死后,带她们再嫁尤氏父亲。
尤氏父亲也死了,尤家不是富贵人家。
尤老娘、二尤的生活,全靠尤氏接济。
这也是二尤屈服在贾珍胯下的主要原因。
见识过宁国府的富贵、奢侈排场。
尤二姐便看不上张华那个穷小子了。
张华、尤二姐的指腹为婚。
是尤老娘前夫、张华父亲订下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贾琮打量几眼二尤,二女都是妙龄芳华。
尤二姐月白长袄,柔情似水。
尤三姐腰肢苗条,桃红撒花袄,桃花眼。
红楼中,贾宝玉承认与二尤“厮混过”。
并且啧啧称赞二尤是“一对尤物”。
也不知大脸宝对她们干了什么......
方能作出如此评价?
尤氏姐妹之所以在贾珍论罪后。
来找的第一个人是贾琮。
是大姐尤氏的提醒,贾琮有秀才功名。
聪明、会办事,或许有一丝希望能救她。
尽管尤氏知道一点贾琮与贾珍的仇怨。
可现下也是找不到别的救星了。
三人以前在东府见过几面的。
只不过没有深谈,因此交流倒不唐突。
很快由尤氏的亲戚关系出发,说了些客气话。
直到晴雯、小红、秋桐退出去。
尤二姐抿了抿红唇,捋捋耳边发丝,才说明来意。
“琮哥儿,我托大从大姐那边的关系,攀你一声兄弟。
去年你还不像今年这般身量、沉稳。
常去东府会芳园练箭,说来咱们也是不陌生的。”
二尤并不知道是贾琮斗倒了贾珍。
贾珍也未把此事告诉她们。
否则有没有这相求,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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