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语罢,纾雅目光又转向窘迫的郎中,正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不得不咽了下去,接着从腰间荷包里取出备好的一两金子递到他面前。
“多谢大夫,这是诊金,平日里韦府常在您的医馆里开药方,我们早知您稳重,还请勿要将方才之事传扬出去……”
郎中倒也没推脱,当场接下那锭金。他本是聪明人,拿了封口费便识趣地退出房间。
纾雅眼见郎中已经走远,这才掩住房门,留贴身侍女守在门口,自己端来茶桌旁的椅子与姐姐相对而坐。
玉翘两行清泪染花了妆,现今正极力抑制汹涌的泪意,将脸上的泪痕尽量抹去,静默良久,方才开口道:
“你知道的,我与魏垣哥哥只是儿时缘分,并无情爱可言,他回到河西之后更是无从面见。所以我腹中之子是……是六皇子的……”
这话本就让她难以启齿,说到最后,声音几乎钻不出嗓子眼。玉翘生性温柔,此刻恨不得将自己锁在屋里永不见人。
数年前,玉翘只有十一二岁,魏垣也还养在皇宫内,某次出宫,魏垣带了最为交好的六皇子来,这才让六皇子与她结识。
而后肃国公府接回魏垣,六皇子便常与玉翘书信来往,后几年时常相约于街市赏花灯、抒胸臆。时日一久,情愫暗生,于是有了今日之困。
情况在纾雅意料之中,姐姐如何与六皇子相识相知,到最后两情相悦,她都见证了,也正是她,近年来一直替姐姐瞒着家里人,只是未曾想到二人竟会逾越礼法。
“纾雅知道姐姐与六皇子的情谊,心中只有一句疑问——姐姐是真想与六皇子长相厮守?”
纾雅眉头紧皱,杏仁似的双眼闪烁着光点。
“我心匪石!只是婚约难以抗拒,若非得知有孕,只怕……”玉翘说着,头又低了下去。
“倒也还有一个法子,只是尚需磋磨……”
当日肃国公府定下玉翘时的定亲书纾雅也曾偷偷瞧见过,时日久远,完整内容虽不得重现,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秘书丞韦瀚之女韦氏”一句。
定亲书中未言明女方名字,也未言明嫡亲还是侄辈,事情便好办得多,只需选一位合适的韦家女子出嫁,先维系住国公府颜面,随后告知六皇子实情即可。
再者,六皇子母妃本家无权无势,在宫中虽受些宠爱,可始终不争不抢,不成气候。如今宫中满是成年皇子,妃子宫嫔争宠假夺权真,六皇子实在不是众矢之的,若真要自由嫁娶,大概也不会引起天家风波。
毕竟玉翘怀着的是皇家骨血,只要六皇子敢开口争取,当今皇帝仁慈,一切都有得商量。
纾雅就那么安抚着玉翘,并将想法详细告知。梳理同时,她内心忽然涌现出了一个更深层的打算。
“韦府只有你我两个女儿,近亲之内也没有适龄女子,那么只得看远亲?”玉翘不解地问。
“两个……不就够了么?”
话语入耳,玉翘不由得一怔,警觉地直起身子,直勾勾望着纾雅。
“姐姐,我有私心……你可知数月前,舅舅便盘算着将我送给城东付家做妾室攀亲?”
玉翘知晓那个城东付家的浪荡子,脸上不由得挂起难以置信的表情。就韦家地位而言,被肃国公府定下已是荣耀无限,为何还要为了攀一个权贵之家的远亲而出卖亲外甥女?
缄默之时,屋外起了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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