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人家要杀我,王镇此后见不得娘娘了,愿娘娘此后平安喜乐。”
听到一个杀字,上官婉儿眉头挑起,她看见王镇身边还跟着一个临淄王李隆基,忽然冷笑一声,道:“你替殿下做事,殿下怎么还主动把你送进宫来了?”
“上官婕妤说话注意点。”
李隆基脸色阴沉下来,不耐烦道:“王镇是孤的人,孤现在就在护着他。”
“若是真心护着他,那也没必要把他送进宫里来。”
上官婉儿轻叹一口气,盯着对她满脸不喜的李隆基,淡淡道:“我已经老了,没有什么能给殿下的,但毕竟是在宫中做了几十年的事,知道许多消息”
她凑近一些,轻声道:“譬如说,殿下亲生母亲曾死于宫中,尸骸至今没有下落。”
李隆基忽然瞪大眼睛,呼吸粗重起来,眼里极为罕见的露出一丝狰狞神色。
当年天后做皇帝时候,李隆基的亲生母亲窦氏被人诬告用巫蛊之术诅咒天后,因此遭到后者厌恶。
窦氏某次入宫朝见天后之后,就与同行的皇嗣妃刘氏一同遇害,尸骨至今无踪。
这也是李隆基心头的一桩大恨。
“告诉我。”
他死死盯着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没说话,默默指了指王镇,李隆基气的笑了一声,伸手点了点她,神情阴郁:“回来的时候你不告诉我,孤就杀了你。”
说罢,他抓起王镇的手就往宫中跑。
殿外。
李隆基站住脚步,喘了口气,示意王镇先进去。
王镇看了一眼李隆基的脸色,后者仿佛下定决心,没跟王镇说话,只是示意他先进去,随后就转身离开。
殿内的人,或站或坐,门口的宦官示意他站在门口行礼,随即替他通报了一遍。
“让他进来。”
相王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无悲无喜。
“臣王镇,拜见陛下,见过相王殿下!”
看到相王站在面前,他心里略微安定了些,
“王镇,孤也不和你绕圈子说话了。”
相王对他露出一丝笑容,温和道:“定安公主说你冒犯她,乐寿郡王说你羞辱他,跟他索要钱财,这些事,有么?”
王镇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在殿内所有人脸上扫过一圈死死盯着他的定安公主、脸上露出快意的武攸暨,这其中,也包括始终坐在御榻上不说话的少帝。
面视天子也是不合规矩的,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毕竟对他们来说,少帝本就是被韦后扶持起来的傀儡。
谁会把一个傀儡放在心上?
少帝也看着王镇,只是对视的这片刻内,他忽然微微摇头。
王镇低下头,心里对现在的处境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如果相王没有第一时间替自己说话,那肯定就是出现了其他情况。
而现在在场的人里面,相王也是唯一能裁断自己命运和帮自己的人。
王镇明面上就是他儿子李隆基的手下,又或者,他明面上是太平公主的手下。
如果相王要弄死他,后面肯定会跟这两人起冲突。
“回殿下的话,臣只是奉命行事,但搜查公主府时并未冒犯定安殿下;平康坊搜查安乐公主府时,乐寿郡王忽然带兵出现,逼迫臣后退,当臣的面,杀光了公主府里的所有属官,放火焚烧安乐公主府。
至于说殴打和索要钱财一事”
王镇平静地回答道:“臣一介五品官,前日更只是一个六品小官,哪来的胆子去威胁堂堂郡王?”
“这”武攸暨当即在旁边开口道:“太平殿下当时有一句戏言,结果你就借题发挥,想要”
“好,大王自己也说了,当时是太平殿下的命令。”
王镇不紧不慢地驳斥了一句,武攸暨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言,当即闭上嘴不再说话。
相王微微皱眉,随即,他迎着王镇的目光,回答道:“抛开此事不谈,近日来宫中和长安诸多流言蜚语,皆是有关禁军作乱的,此事,你是万骑都尉,难辞其咎。
王镇,孤说句公道话,你确实做的有点过了。
不过你放心,定安公主和乐寿郡王都不过是戏言,不至于要你性命。就先免去你的官职,去大理寺里待一段时间吧,把你的心静一静。
你放心,等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后,孤会还你一个清白。”
“武攸暨?”
公主府后院的一间僻静厢房内,太平公主席地而坐,长发从肩头一直垂落到地面,手里拿着一卷佛经在读,神情慵懒;等听到侍女的汇报时,她才移开目光,疑惑道:“他脑子有病了?”
片刻后,太平公主坐上马车,心里想着武攸暨平日里那种做作的姿态,以及他那天被王镇殴打后终于压抑不住的怨毒眼神,她不由得冷笑一声。
“没出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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