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像把我们谅山府给端了?这不太可能。”
成子龙闭上眼睛,大脑飞速转动,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猛然,他睁开眼睛道:“恐怕,在另外一个方向上,敌军还有兵力,若是按照普通攻防战役的原则,攻防兵力对比至少三比一,前几次战役皆是如此,在我军仅有不到三千人的时候,敌军往往会出动超过万人来攻击,现在我军有近万人,攻击兵力绝少不过三万。”
高衡来回踱步道:“军师,我相信陆涛的能力,若是敌军在其他方向还有兵马的话,陆涛应该能查到一些苗头,可目前为止并没有这样的报告传回来,况且在我们周围,敌军能隐藏大批兵力的地方并不多,若是他们真打了一锅端的主意,必定是多点同时攻击,仅有一万人出头,这并不合理。”
“不好!有个漏洞!”成子龙忽然一拍桌子道。
高衡也是一惊,成子龙来这么一下,倒是把高衡的思路给点亮了,他和成子龙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虽然这个可能性的几率并不大,但并不是完全没有。
“海上!”两人同时出声道。
不错,就是海上,一直以来,他们都将注意力放在陆地上,陆涛的哨探兵力也都撒网在陆地上,因为郑氏的水师力量很弱小,并且还有阮氏的水军在海面上牵制着,即便对方想要从海上发动攻击,也绕不过阮氏,目前为止,阮氏是他们的盟友,如果郑氏水师要从海上运兵,逃不过阮氏舰队的眼睛,他们一定会提前收到消息,可阮氏并没有通风报信。
从道理上来说,如果自己被郑氏灭了,对阮氏来说绝对不是好事情,郑主不仅能缴获大量的资源,获得大量的人口和劳力,还能解决最大的后顾之忧,这样可以重新集中力量来对付阮氏,所以阮主只要不傻,一定会通风报信。
但他们并没有收到任何来自海上的消息。其实这一点真不能怪阮主,当东印度公司的舰队出现在海面上的时候,如此庞大的舰队自然是逃不过阮氏水军的眼睛,可是谁敢去触这个霉头,发现荷兰舰队的阮氏战舰唯恐避之不及,谁又会冒着被击沉的风险去查探荷兰人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呢。高衡这才没有收到任何预警。
但不管怎么样,高衡和成子龙都想到了这个漏洞,战争不是儿戏,任何一个遗漏的地方都可能成为致命的伤口。
高衡道:“若是敌军真从海上过来,新安港布置的兵力就太薄弱了。我们的军队要一分为二,一部分支援新安港,一部分盯着安世县的郑氏军队。”
成子龙正要接话,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报!新安港紧急军情!新安港紧急军情!”
轰的一声,高衡只觉得脑袋快要炸裂开,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大家刚刚说到这个地方,新安港就出事了。
一名浑身是血的塘马冲进了军衙,此人从新安港一路冲刺过来,战马刚进了谅山府城门,就直接摔倒在地,活活累死。他一路奔跑着,进了军衙。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带着哭腔道:“将军,新安港遭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突袭,数十艘战舰把新安港轰成了废墟,数千西洋兵登陆了,张将军正带着人拖延时间,但是枪兵营的弟兄们都是近战兵,西洋人全都装备火绳铳,咱们,咱们顶不了太久,请将军速速发兵救援。”
“你说什么?”高衡大吃一惊,本以为郑氏大军从海上偷袭已经是最坏结果,没想到来的根本就不是安南军,竟然是东印度公司。
别人不清楚,他高衡太知道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个什么实力的集团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就对上了,郑主之所以敢如此托大,因为他们早就跟东印度公司勾结在了一起,妄图以荷兰人强大的实力来灭了我们。混账,竟然借助洋人的力量,是可忍孰不可忍。”高衡一拳砸在桌面上道。
他知道,越是这个危急的时候,就越要冷静,着急是办不了事情的。
“军师,你看怎么办?”高衡抬头问计于成子龙道。
“打!坚决打!来而不往非礼也,如果我们扛不住这一波攻势,后面的路就不用走了,这十几万民众也会全部葬送掉。”成子龙道。
随即他走到地图边,看了一会道:“防守反击!为今之计,只有防守反击这一条路,敌军在海上有优势,我们要扬长避短,不跟他们在海面或者沿海地区做斗争,把他们的陆军放进来打。暂时放弃新安港,敌军一定会继续向谅山府挺进,我们把敌军放到这里打!”
高衡对着地图定睛一看,脱口而出道:“禄平镇?”
“不错,这里的地形我在统计耕地的时候去看过,这是谅山东南地势最平坦之处,荷兰人的军队登陆,有一个缺点,就是没有成规模的骑兵。他们没有我们却有,如果是单纯的铳对铳、炮对炮,也许我们优势不大,但是我们有骑兵和象兵,平坦地形之上,可以发挥很大作用。”成子龙道。
他拿起指挥棒,在地图上圈圈点点道:“我建议,军队一分为二,荷兰人登陆的消息传到安世县,郑军就会发起进攻,我们集中全力攻其一点,先灭荷兰人,再掉头收拾郑军。火铳旅及骑兵营,四个营的兵力前往禄平,集中优势兵力跟荷兰人决战。以剩下的弓兵营和两个枪兵营坚守上文州,要跟将士们下死命令,拖住敌军五天时间,五天之内,作为门户的上文州一定不能失守。”
成子龙又道:“炮营一分为二,两个连去上文州协防,三个连跟随骑兵一起行动,我们集中火力兵力,吃掉荷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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