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是怎么把他们斩尽杀绝的,哦对了,等战斗结束后,我也要从你们里面挑一批人,去跟他们团聚。”
这时候侨民们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突然出现的士兵竟然是他们的家人,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从安南军的魔爪中逃出来,还进行了武装,但是毋庸置疑,他们是怀着拯救家人的急迫心态前来的。
一个在人群后方的中年人低声对身边人道:“我们应该想想办法帮助他们。”
“王叔,我也想帮忙,可是现在的局面,我们怎么帮?咱们手无寸铁,多日吃不饱饭,也没力气啊。”一个年轻人道。
“不,我们有人数优势,只要大家拼死相搏,营内不过几十个安南兵,我们十个人、二十人对付一个,就是用牙齿咬,也把他们咬死了。”中年人说道。
又一个年轻人热血上涌,“我现在就去!”
中年人拉住他道:“别着急,现在不是最佳时机,你先去联络几个家族的头人,我们一起行动。”
几个年轻人在中年人的安排下分头行动,中年人则时刻关注着战场的态势。
战场上,安南军已经发动了攻击,数百人马在军官的带领下向前移动,可是这一移动,局面反而有些被动了起来,军户的战斗力并不像常备军一样,经历了同伴的死亡之后,他们有些胆寒,军阵一动起来,有的人犹豫不前,立刻就跟身边人拉开了距离,导致的连锁反应就是阵型越来越松散。
督官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继续进攻,攻击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快速贴上去,解决战斗才是唯一方法。三门佛郎机留在原地继续发射,虎蹲炮往前移动,进入射程。
高衡立刻下令道:“吴荣,集中火力用散炮子,打最前面的虎蹲炮!”吴荣回应道:“得令!”
既然敌军军阵不断前移,双方的距离缩短,佛郎机完全可以将炮口放到最低,进行平射,虎蹲炮对自己的部队威胁太大了,如果靠近了会很被动。
“散炮子装填!”吴荣高喊道。
点火手紧张地刷膛,剩下的士兵接着重复刚才的动作,此次带来的散炮子倒不是碎石头,而是从安南军中缴获的制式散炮子,威力比碎石要大得多,散布也比较均匀,射程也比碎石头远得多。
高衡选择散炮子,其实是针对对方的虎蹲炮炮手进行打击,虎蹲炮目标太小,如果用实心弹轰击,就凭借现在火炮的准头,根本不可能做到精确打击。但是散炮子不一样,用散炮子就可以直接消灭对方的炮手。
“预备,放!”轰轰轰,三门佛郎机吐出火舌,大片的散炮子喷射出去,走在安南军军阵最前方的虎蹲炮手猝不及防,在惨叫声中倒下了一片,没有了炮手的虎蹲炮跟废铁无疑。那些军户根本不会使用虎蹲炮。
督官大急:“冲!冲上去!跑起来!”轰轰轰,安南军的火炮也打出一轮实心弹,经过调整后,总算是起了作用,夺走了二十多条人命。特别是有一发炮弹直接打进了长矛手的阵营中,瞬间杀伤了十几人。
高衡看了看手下人,已经隐隐有了崩溃的迹象,确实,自己对他们的要求太高了,这些刚上战场的新兵,表现是完全不可能跟老兵一样的。
“李哥!我怕!”一个年轻的长矛手喊道,他已经尿了裤子,就在刚才,炮弹带走了他前面三个人的性命,也是他运气好,炮弹从他脚边擦过,否则自己这条小腿肯定是保不住了。他哭喊着对身边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那男子表现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尿裤子,但是却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这种战场上的死亡跟平日里集中营中那种被病死、饿死、被折磨死完全不一样。那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而战场上,平日里跟自己说话的兄弟,一瞬间就没了头颅,四分五裂,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的胃中不断翻腾。
“呕!”好几个士兵忽然弯下腰猛吐了起来,要不是身边人扶着,这些人可能已经瘫软在地了。
高衡紧咬牙关,他知道,这是最后时刻,必须将敌人放近了打。范玉带着几个人已经在设置炸药包了,这就是他的杀手锏。
“安南士兵们,进攻!”督官拔出了随身的战刀,向前猛地一挥,下令发动总攻。既然没有了虎蹲炮,就将火铳队顶上去,先打一阵,然后就冲锋,灭了这帮民夫。
双方的火炮在打出数轮之后,因为要散热,必须停止射击,彼时的火炮,因为铸造工艺的原因,散热性能不是很好,一般打出七八轮时候就要进行散热,休息一段时间,用凉水降温后再接着射击,否则有炸膛的风险,在紧急状态下,也有士兵会直接撒尿降温。
吴荣的炮队开始后退,躲到了刀盾兵的身后,“蹲下!”陆涛站在刀牌手的左翼大吼一声道。全体刀牌手以半蹲的姿势并拢阵型,火铳手站在他们的后面平端火铳,只露出上半身。
二十五杆火铳从刀盾兵的盾牌上方中伸了出来,他们在等待高衡的命令。
双方相隔约一百步,高衡目不转睛,紧张的计算着双方的大致距离。“稳住!”高衡喊道。士兵们的神经已经达到了无比紧绷的状态。
“八十步!”高衡大声喊道。火铳的有效杀伤距离是五十步,但是若要做到最好的杀伤效果,最好是将敌军放到三十步的位置,这些人都是新手,平时没有用火铳打过人,距离远了跟朝天放枪没什么区别。
而在这个位置上,定向炸药包的威力可以发挥出来,先用炸药包打击对方,再放铳,一定可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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