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屑于弄什么情商。
他就如同一个冰块儿雕琢的人,从里到外都透着寒气。
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阿史那雄一眼,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一个半时辰前,千牛卫啸营!”
阿史那雄粗犷的笑声戛然而止。
什么?
千牛卫啸营?
是拱卫圣驾的千牛卫?
怎么可能?
那可是天子禁军啊。
阿史那雄可没忘了,就在几天前,就在泾县的城外,他都几乎追上狗皇帝了,结果却被一千千牛卫拼死抵挡。
那一千人全军覆没,而他的西洲军也没有好到哪里,足足伤亡了五六百人。
一千换五百,看似是西洲军赢了。
可问题是,西洲军一直都在打仗,不管是突厥还是高昌、吐蕃,西洲军都打过。
长年累月的战场厮杀,让阿史那雄训练出了一支虎狼之师。
也正是知道自己麾下大军的实力,阿史那雄才有胆子起兵造反。
而千牛卫呢,在京城之地、繁华之所,就算是最底层的兵卒,能够真刀真枪地战斗,他们的敌人大多也就是匪寇、乱民。
他们可能都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没有跟真正的铁骑战斗过。
这样的废物,西洲军应该以一打十的。
结果呢,以一敌二,这对于西洲军来说,就是大败,是耻辱!
事后阿史那雄复盘,他觉得,西洲军不是输在了战斗力,而是输在了气势——
千牛卫是王师,代表着国之正统,代表着正义。
而西洲军呢,是叛军,是为了升官发财,他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退,不会像千牛卫一般破釜沉舟。
那么有气势的千牛卫会发生啸营?
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史那雄脑子转得非常快。
那一千的千牛卫给了阿史那雄震撼,而他们,也有可能是引发啸营的根源。
阿史那雄作为元安帝一手捧起来的心腹大将,对这个狗皇帝还是非常了解的。
他自私又狭隘,虚伪又凉薄。
严以待人、宽以待己,宁负天下绝不让天下人辜负……
千牛卫本就折损了一千人,若是狗皇帝再薄待他们,给他们委屈。
啸营?
不过是积怨已久的爆发罢了。
只是——
“二十一郎,你为什么特意跑来告诉我?”
阿史那雄可没忘了,这位是元安帝最宠爱的义子啊。
是元安帝心心念念想要培养的冠军侯。
姜砚池这人天生疯病,可对元安帝还算忠诚。
更有甚者,他的疯,有的时候恰巧可以被元安帝利用。
阿史那雄抵达泾县的时候,可是亲眼看到了那具悬挂在城门口的尸体。
随后经过审问才知道,那就是姜砚池的杰作。
这才几天啊,元安帝的义子兼鹰犬,就开始出卖他了?
“疫病!”
姜砚池没有废话,只给了这么两个字。
阿史那雄略略一想,就猜到了真相——
姜砚池真的得了疫病,元安帝真的把他给赶了出去。
然后,父子变成了仇人。
哈哈哈,狗皇帝,自作孽不可活啊!
老子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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