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掌事宫女拿走,那时,宫中就没发觉,少了两幅名家大作吗?”
她的问题,似乎是在许墨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许墨靠在车厢壁上阖上双眼,抬手揉开了眉心,缓道:“嫂嫂,我提醒过你的,徐府的水很深,辰妃一案又牵连广泛,若是再往后查,事态的发展可就不受控制了,到那时,你会惹火上身的。”
温锦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勾唇道:“所以,你并不只是一个旁观者,或是调查者,而是故事里的参与者,对吗?”
霎那间,许墨睁开眼,直勾勾的望着温锦华,眼底涌出复杂的神色,他慢慢靠近她,一字一句道:“温锦华,这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一入宫门深似海,那吃人的皇宫每一日都会吞噬一个自由的灵魂,宫里的女人,无论曾经是否得宠,大多数的下场都是香消玉殒,那是她们的命数,你见有谁真的会去一查到底吗?”
温锦华坚定的双眸中透出一股子倔强:“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那么多人想要模糊两者之间的界限,那是因为他们太过贪心,既想要名声,又想要地位稳固,不惜手中沾满鲜血,还要自欺欺人,向下洗脑,告诉所有人,这世间事,并非只有黑白,你觉得可笑吗?”
许墨沉默不语,似是陷入了深思之中,温锦华勾唇道:“二郎,无论这真相的背后是什么,我都要去看一看,我想要证道,证一个我心中一直以来都坚信不疑的道。”
就是无论沧海桑田如何变幻,无论是光武21年还是公元2031年,国家的律法,不再只是针对平头百姓,而是能将那些作恶多端,害人性命的恶人绳之以法,即便那人权势滔天,地位崇高,也不会容其逍遥法外。
许墨从未向任何人妥协过,可这一刻他似乎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劝温锦华,可心中那团火快要将他烧成灰烬,他从心底里涌出的情绪,是他从来就陌生的恐惧,而当他几乎立刻意识到,这恐惧是因为温锦华,是怕她受伤,怕她没命,怕自己控制不住局势时,他简直要崩溃了!
栖梧院中,温锦华坐在石凳上静静的点茶,时不时冲着树下弹琴的许砚笑一笑,心思却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一曲毕,许砚按住了振动的琴弦,抬首看去,温锦华正在出神。
“锦娘。”许砚轻唤道。
温锦华撑着脑袋,抓着茶筅在盏中打沫子,完全没听到许砚在叫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砚也已叫了三四声。
温锦华有些心虚的捧着茶盏走过去,笑着递到许砚手中。
许砚接过茶盏,道:“阿墨说陛下在内堂训斥了他,让他将那假画的事情压了下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温锦华对此丝毫不觉得意外,耸肩笑了笑,在折子上写道:“今上当有自己的考量,此山不开,开他山就是了。”
许砚望着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愉悦,语气也轻快了许多:“锦娘向来通透,只要你不钻尖儿,自是有条条大路通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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