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
珠瑶这日心情原本极好,早晨起来,开窗便见楼阁亭台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极目处尚未结冰的湖面,被白雪围成一滩清浅的水墨,空旷静谧地,安卧在原野。
一只柳黄毛色的小鸟,轻盈掠过,歇在水边停靠的那首乌篷船顶。
羽翎展动,惊醒大地朦胧黛霭的眼睫,也摇动着年轻女孩的一汪心波。
她冲到铜镜前,盯着那肌光若玉,黑发如云的人儿,美了半晌,才令伙计送来早点,面对如诗如画的初雪美景,感慨民间的饭菜胜过宫中的味道百倍。
好半天洗漱梳妆完毕,蹦蹦跳跳地到隔壁找陈猛:“侍卫长,今日我们继续上街逛去。”
秦乐乐曾提醒她,要给叶家杭准备一份见面礼。她见样学样,也给张俊写封信,说他家在湖州的珍宝阁极好,她和秦乐乐都喜欢。
她是在婉转提醒张老头,年节将近,他既给秦乐乐厚礼,也当至少给她平等的对待。
陈猛瞧着妆容精致,笑容可掬的娇蛮公主,暗想:夏日被人贩子捉过,吃了苦头,这次不再珠光宝气地惹人觊觎了。
格天府的小女娃从一开始便不告诉自己她住在何处,分明是不想被打扰,昨日公主运气好遇上了,今天上街随便转转,交差了事。
心里打着小九九,哪料刚进大堂,便遇上伙计们在议论吹花小筑遭遇刺客,三公子张贴告示求解药的事。
两人起初饶有兴趣地当吃瓜群众,但听说受伤的是远方来的叶家杭公子,立即就不淡定了。
珠瑶自然是因芳心暗许,陈猛却因与叶家杭在青州联手洗劫了张俊产业,坐地分赃,合作精诚且愉快,加之叶家杭出手大方,性情爽朗,与他很是投缘。
更何况,那人还颇得郡王赏识,更是小女娃的知已好友。
急忙问清路线,牵出坐骑,风驰电掣地往吹花小筑奔,男子高大的身形挡不住风雪的侵袭,少女粉白的脸儿很快便被吹得冰凉通红。
白雪在粉墙黛檐间的淡抹写意,被男子急促的叩门声惊碎:“安定王府陈猛请见三公子。”
桑梓园的中堂,意态娴雅的学子彬彬有礼:“三公子正处理要务,小可陈少歧暂时接待客人,不周之处,请侍卫长见谅。”
陈猛军旅作风,直抒来意:“末将乃叶公子莫逆之交,冒昧前来,实为探伤。”
当在花厅见到记忆里神采飞扬,英姿俊朗的心上人,如今憔悴苍白地躺在榻上,珠瑶鼻中一酸,泪水涌上眼眶,上前便要验查他的伤势。
“休得惊醒我家公子。”努哈伸臂拦住她,大夫说过,六大王失血太多,需要休息。
珠瑶定了定神,尴尬地将眼神投向陈猛,哪料侍卫长见到叶家杭,反而不再牵挂,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外伤算不得什么。
只寻思:小女娃与他关系甚密,他受了伤,怎不见她来到此地?心里想着便开口讯问陈少歧,得到的答复,如五雷轰顶:秦乐乐危在旦夕,大夫正在书房紧急抢救。
粗壮汉子听罢魂飞魄散,几欲晕倒:我命休矣!纵是殿下饶得了我,太师也定将我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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