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拎。
地面的水浪在渐渐消退,一片片青草地从浑浊泛着血污的泥水中露出,近旁到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姿态各异的人体。
老子命不该绝,得了高手相助。叶家杭想象着完颜征费尽心机,耗光血本却屡屡不能得手的崩溃,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狗娘养的阴损恶毒,苍天都与你这乌龟王八蛋做对,你给老子等着。
转念觉得不好,这岂非给阿爹送了顶绿帽子。暗中呸一声:苍天都与那挨千刀的做对。
忍痛提气,高声道:“叶家杭多谢活命之恩。”示意两近卫将他搀扶着下得车顶,在满地的泥泞中双膝跪下,恭恭敬敬地大礼三拜。
青衫人闻声转头,暮风起,凉如水,少年的衣衫狼狈而凌乱,伤痕遍布的身体却挺得笔直。
大鹏鸟一般飞掠过来,阻他礼拜,淡声道:“你身边本有异人,足以护你,在下不过偶然遇见,略尽薄力而已。”
视线扫过毫无声息的马车厢,说不清是忧伤,是慰藉,还是惆怅:他命悬一线时始终守护着她,不离不弃,有子如此,她定然欢喜。
叶家杭听罢微惊,眼光下意识地转向昆奴,瞧他蒲扇大的手正抹着小眼里的泪,摇头:不像。再看几位未曾负伤的影卫,他们是阿爹从别处抽调过来的,或许。
“实不相瞒,我与阿娘身份特殊,无意中招致怨敌,危急时得先生相助,小可感恩不尽。”叶家杭坚持完成三拜,方才起立。
青衫客早已猜出他们来历不凡,却也不便追究到底:“公子有女眷随行,且请暂用在下的坐骑,你等既已安全,请容在下告辞。”双手一揖,转身欲行。
“请慢。”叶家杭转着眼珠,暗想他乃赵懿的人,姓赵的正想打击卷入盐荒和人口贩卖的官人:“我知尹兄对拐买妇孺者深恶痛绝,小可有一法,至少能让此事平息他一年半载。”
附耳低低地说得两句,青衫客挑起双眉,啼笑皆非却暗自叫好:难怪此子和乐乐气味相投,原来是一般的聪明和调皮。
叶家杭却目色阴沉地盯着满地的尸身,有的被断了肢体,有的被开胸剖肚,只觉得冷风嗖嗖地直吹进心底:去你娘的老大,老子将你为登宝座而付的代价当顺水人情送给安定郡王那货,你高兴不?
脑补着那些庐州赃官明早起床,见到一具具或无头或四肢残缺的人体,魂飞天外,瑟瑟发抖的怂样,以及,赵懿见牙不见眼开怀大笑的快活,他忽然间又自我安慰:老子不仅活着,还能活得有趣,甚好。
吩咐下仆安葬牺牲的随行,望着青衫客渐走渐远的孤峭背影,但觉懊悔:我怎竟忘了询问恩公的高姓大名?只好到杭州找赵懿再问。
放眼远望,地阔天广,无限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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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昨日那章的补充
1,李煜(937—978年),字重光,史称李后主,南唐最后一任国君,国破后被北宋俘虏。他是中国历史上首屈一指的词人,有“千古词帝”之誉。前期作品主写宫廷生活,温软绮丽,后期词作凄凉悲壮,意境深远,为词史上承前启后的大宗师。至于其语句的清丽,音韵的和谐,更是空前绝后。李煜风姿神秀,传说曾被宋神宗所梦,无限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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