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霖神情一滞,秦乐乐已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暗忖:我喜欢这首庆生词的精巧婉秀,却没想到李似之是因反对议和而被迫隐退的。
三哥哥全力相助义军,必定认为当前朝庭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所以忽然之间不快乐了。啊,不,他今晚本来就很难过。
脑中再现他伫立月下兰圃的模样,身形笔直,修眉微蹙,双唇紧抿,最后定格在他的眼睛,那般的深秀,那般的沉郁。
他便如此低头专注地凝视着那被称为王者之秀的花,月色照着他英挺俊朗的脸,不解低眉的头,象极一个孤独倔强的童子,独行在凄风苦雨的暗夜。
无尽的怜惜忽然间充盈着秦乐乐的心:三哥哥那么好,他救了我,我要想尽办法让他欢喜。
坐回餐桌持杯而笑:“你说这曲子选得好,其实我小时最烦学词,我的第一位先生,便是因诗词被我气走的。”
“是么?你一个小小女娃,如何能气走先生?”岳霖伤怀往事,却也忍不住地几分好奇。
秦乐乐答道:“那天先生讲对仗,说了一堆工丽词语,什么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我刚好发湿热手背痒,于是不停地去搔,先生见状便说不搔不痒,不痒不搔,越搔越痒,越痒越搔。我接口就怼不生不死,不死不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他一气之下就再不肯教我了。”
话音未落,岳霖已忍不住地笑出声来:“乐乐你虽顽皮,这对仗倒也不错。”
他的笑容向来清浅,这意外的答案却让他从眼底到嘴角都绽放出明朗的异彩,象极那黎明日出,在黑暗的地平线忽然升起,带着灿烂的光辉,照亮了整个世界。
这光亮也照得秦乐乐心内无比地欢喜:“三哥哥,我讲得好你便多喝一杯,我以前的糗事可不少,你还想听不?”
岳霖止住笑,点头:“前有易安赌书泼茶,今有乐乐讲古劝酒,好,我洗耳恭听。”
“我的第二个先生比头一个更古板,之乎也者从不离口,每日上课我都打瞌睡,他罚我站墙角,自己却踱出门玩去,我偷偷跟踪,发现他居然偷吃小瑶晾晒的瓜子,到了第五天,他忽然不来书斋,上吐下泻。我去看望他,问,先生,我的瓜子好吃么?他气得说不话出来,不待病好就请辞了。”
秦乐乐边说边将先生端架子,吃瓜子,最后被气得吹胡子的模样仿得活灵活现。
岳霖则脑补那古板正经的成年男,被一个小小女娃药翻,捧着肚子跑茅厕的画面,放声大笑了半晌,方才一怔:原来,我也可以无拘无束地开怀。
心绪起伏片刻,抬手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乐乐,李易安的沉醉不知归路,可比你差远了。”
秦乐乐瞧他开怀大笑的模样,暗想:若叶家杭在,定能再添不少欢声笑语。啊哟,他是金国王子,三哥哥是义军,他们见面定有冲突。
可叶伯母是宋人,叶家杭还为丑花打了金兵,三哥哥是讲道理的,我有空慢慢地讲给他听便好。
三哥哥既然相助义军,我也当将白蹄乌还回去才是,可,我如何给三哥哥提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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