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深知锦娘脾性,放不下心中牵念,也到徐家当了侍卫,这一守,便是十年。
直到前不久精明的许掌柜找上他们。
“嘿嘿,好一桩各得其所的谋杀案。刘五报夺妻之恨,锦娘有毁家之仇,李官人为上峰分忧,许掌柜,莫非是财路被断?”叶家杭听罢,连声冷笑:“这徐员外,落在如此包围圈,不死也得死了。”
满室沉默。
案几上的半杯茶早已凉透,风吹进来,泛起细细的清幽之气,与窗外的花香,室内的血腥味,此浓彼淡,此起彼伏。
前所未有的悲伤在少年心中奔涌:金宋两国之间,朝庭与权贵时战时和,民间深仇大恨。大金内部从皇室到各部族,争权夺利,你死我活。
宋朝,主战的上至岳飞下到徐向贤,因内斗而遭杀戮,主和的秦桧等人,躲过无数次的暗杀,也活得胆颤心惊,步步为营。
原来,**的世界本是战场。
转目向秦乐乐看去,却见他睁着一双大眼,望向案几跳动的烛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为人垂的烛泪,在灯盏上砌成朵朵白色的凄艳之花,象在祭奠刚逝去的亡魂,以及,这满目凄凉的世道。
幽冷心绪里,听秦乐乐淡声道:“你等恩怨情仇不关我事,只你这看朱成碧,究竟从何而来?”
锦娘的声音平静如水:“小公子人品贵重,定会守诺保下五郎性命,我已失了手镯,它的来历,妾无论如何不能说出。”
随及手起刀落,先将左手的小指切下,再将刀尖抵上自己脖子:“小公子若再追问,锦娘只得以命相抗。”
她刚烈至此,秦乐乐纵然智计百出,也无可奈何,转目看向叶家杭,只见他微微愣怔,眼里却浮起几丝佩服之色。
秦乐乐长叹口气,转移目标,改了话题:“相必李官人一直在想,这两位金使为何要加害叶公子?”
“下官糊涂,请小公子指点。”李勉之表面诚恳地作揖,腹中却在骂娘:想必是上头阎王打架,连累我这小鬼遭殃。
秦乐乐嗯了声:“六扇门中有人伙同禁军监守自盗,窃了国库的镇国之宝并携赃物南逃,陛下特派叶公子追查此事。”
李勉之神情沮丧地再次行礼:“难怪两位要到文玩店追查,只是,京都离此处千里,如此机密之事,下官如何得知?叶公子,得罪了。”
这小家伙随便瞎扯竟也让人信服。叶家杭余怒未消,却又忍不住地暗笑,只得矜持地摆摆手:“这次且饶过你,下次再犯,必定重罚。”
不想李官人的连声致谢未完,小家伙将火烧向了他,满含深意地补充:“叶公子,不妨将陛下的亲笔手谕给李官人看看。也让他放心不是?”
叶家杭的瞳孔在瞬间放大。
注:
1,如前所述,古代受过教育的都称呼他人的字以示尊重,但本文为了方便读者,涉及到如岳飞或秦桧这样现代人耳熟能详的历史人物,仍称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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