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为了防止自己变成俘虏,还是马上返回奥林匹斯为妙。
至于德墨忒尔,就让她和这座破城一起待着吧。
······
自美神离开,日升日落,日落日升。
太阳金车在天空中一遍遍驶过,很快,数日时间就已经悄然流逝。
在厄琉息斯的城头,越来越多临时的士兵站了上来。
他们的神色大多都不怎么好看,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本身并非正规的士兵,也因为他们感觉这场战争根本莫名其妙。
他们确实反对雅典的很多政策,也不喜欢雅典国王,但这一切都还没有发展到要刀兵相见的地步。
不过世界的发展从来不因底层人的意见而转移,所以在这一天,当胆战心惊的士兵们以为能再次熬过一回的时候。
在视线的尽头,一缕黑线从模糊变得清晰。
人一上千,彻地连天;人一上万,无边无沿。
远道而来的军队如同行云流水般一分为三,向厄琉息斯的三面城墙而来。
一支数千人组成的骑兵游弋在左右,似乎是在戒备突然从城中冲杀出来的士兵。
然而看着这一切,守卫城市的士兵觉得对方完全是想多了。
所谓‘趁敌不备,出城偷袭’也是要看能力的,他们毫不怀疑,哪怕没有那一支游弋在外的骑士,他们也会被赶路数日的雅典军队在旷野上轻易击溃。
没办法,反叛归反叛,但厄琉息斯还没有强大到在叛乱前就秘密训练军队的地步。
此时王国的守军不过是以贵族与教会的护卫为首,再统帅寻常士兵所形成的而已。
这样一支临时构成的军队,他们的士兵间没有足够的默契与配合,意志与血气也就不可能联结共振。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一个照面,他们就会在野战中溃不成军。
不过所幸,厄琉息斯还有城墙。
而神话时代的城墙,自然和凡人建造的石头墙不能划作等号。
“……所以才说,圣人要‘与世同移’。”
“哪怕是后世的兵法谋略,也不能简单的照搬过来。”
大军中央,是随军的辎重、神职者与各种巫术道具。
而坐在车架上,莱恩也在一点点的熟悉这个时代的很多东西。
比如传令兵,雅典在一般情况下就是不使用的。
他们的巫术通信完全可以取代人力作用,只有在断联的时候才会采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传令。
又比如类似后世前两次世界战争时重炮部队的施法者团体,神职者与巫师们各有各的用处。
但是神话时代的战场中,他们又都受到了各种各样的限制。
就像神术很难直接作用到对方的军阵上面去这涉及到一些信仰与意志方面的问题。
而巫术虽然可以避免这个麻烦,但在国战中秩序的显化下,巫师对外界元素的利用大打折扣。
他们只能更多的使用自己的魔力进行施法,导致持续攻击的能力大大下降。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还有一系列更复杂的影响,最终构成了如今的人间战场。
从斥候到后勤,从地面到天空,后世的很多经验在这里都是行不通的。
“所罗门先生,听说你是赫尔墨斯阁下的高徒?”
遥望了一些开始闪烁起各色灵光的城头,莱恩状似随意的问道。
在他的视界里,在各种光辉的包裹内,疑似大神殿所在,冲天的光柱若隐若现。
那好像是德墨忒尔,她居然还在这座城里,而没有离开。
莫非她是觉得作为临世真神,雅典会因为顾忌她而多考虑一些东西吗?
那可真是天真的想法……
“不敢称高徒,只是老师的一个学徒罢了。”
微微一礼,尽管所罗门并不知道这个突然加入雅典,还被新王委以重任的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但他还是礼数周到。
“呵,不必谦虚。”
“炼金术的神奇,我早有耳闻,倒是所罗门先生听说曾经来自彼斯拉齐?”
“是的,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微微点头,所罗门不知道莱恩问这个是做什么。
“嗯,彼斯拉齐,真是好地方。我记得曾经的伊娥就来自这个王国,只是后来下落不明。这么说来你们还是同族。”
平静的开口,莱恩没有在意所罗门微变的脸色。
对于彼斯拉齐人而言,伊娥可不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那是他们被神灵玩弄的象征,也有人说那是他们后来衰落的原因。
哪怕所罗门并没有在那里生活过多久,这个名字对他依然不怎么好听。
“好了,闲话就不多说了。”
“所罗门先生,听说你此行带来了赫尔墨斯阁下的造物,可以击破厄琉息斯的城墙?”
话锋一转,好像刚刚只是无意提起,莱恩直接说回了正事。
所罗门见此只是眉头微皱,想想老师的安排,也就没有多说。
“是的,这是老师花费巨大代价制造的一次性战争工具,但具体效果还没能经过验证。”
“但只要它有预计中七成的能力,至少厄琉息斯这座老古董的城墙,应该还挡不住它。”
“很好,那就准备吧。”
“我们将在正面发起一场试探性的攻击,而如果你能成功,那试探就会变成真正的攻击。”
点头表示了解,莱恩并没有对那个‘实验产物’表现出更大的兴趣。
他走出车架,看着已经渐渐围拢三方的军队。
按理说,劳师远征,刚至城下,还是下午,这并不是发起进攻的合适时间。
但是遥望城头,莱恩还是平静的挥手。
“按照事先的准备,试一试他们的城防。”
“……是。”
有人恭声应命,很快,命令就被传达到了各处。
下一刻,莱恩就看到,位于中央阵位后方的神职者们按位站好,高举权杖,口中吟诵起祭诗。
“【英勇】——”
哗——
神光瞬间扫过军阵,第一道大规模战争神术开始生效。
原本在赶路中失去的体力开始充盈在士兵们的身上,而远方的城墙上,厄琉息斯守军一片哗然。
显然,这样的动静绝非休整,而是一场攻城战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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