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林筱雨颤抖了一下,“这……”
“孟行在古墓的断龙石上安装了七巧玲珑锁,又给后人留下七把苍龙七宿钥,本是为了提防黔面道士,防止被七把钥匙一下子被他集齐。但他没有料到的是,黔面道士虽然没能集齐这七把钥匙,但他的后世子孙们,也因此将发丘门带向了分裂。”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林筱雨问道。
“我猜的。”
“猜的?”林筱雨不解道。
“我确实是猜的。虽然印山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但也不至于在小小的一块地方同时有三座大墓,如果屈平墓是偶然的话,那位于孟行墓上方的宋代药尸墓就绝非偶然了。”
我接着说道:“我们都进去过,很显然,整座药尸墓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陷阱,它的每一处机关,都像是为盗墓贼精心设计的,它的存在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为其底下的孟行墓提供掩护。而知道孟行墓在哪儿,又不希望它被盗的,除了黔面道人就只剩下孟家人自己了。”
“黔面道士自不会多此一举,他若想留着这座古墓,不去动它也就是了,故作疑冢没有必要。所以,我能想到的便只有孟家人,一个分裂的孟家人。”
林筱雨含泪唏嘘道:“李睿,你确实非常聪明,连这都被你猜到了。”
“其实,是另外一个疑问促使了我这么想。”我继续说道,“因为当年我爷爷在药尸墓中找到的,只有一把黄铜钥匙,而孟行留下的却是七把,除了一把放在女尸口中之外,应该还有五把,可偏偏你奶奶孟荨仅有一把钥匙,这剩下的钥匙去了哪里?她又为什么明知靠一把钥匙难以打开古墓还要冒险一试呢?”
“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孟家人太自私了!”林筱雨说道。
“其实,孟行当年有七个儿子,他把六把苍龙七宿钥分别交给了除嫡长子孟长枫之外的六个儿子,而将绘有藏宝图的《天王送子图》交给孟长枫收藏,本意是希望七子精诚团结,共同守护发丘基业。但他却低估了人心的险恶,在利益面前,亲情、血缘统统都不值一提。”
这个故事令我想起了“九子夺嫡”,即便是血肉至亲,但为了利益,也会反目成仇。孟行本来想让自己的七个儿子,替他守陵,好让他重生之后,能继续执掌发丘门,开创不世之功。甚至他都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就算自己醒不来,他的后世子孙们还能拿着六把钥匙,打开他的陵墓取出发丘天印,重振发丘门雄风。
不过,计划是美好的,现实就抽了他一个狠狠的嘴巴子。他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就在自己躺进天陨玉胄之后,他的七个儿子就各自打起了小算盘。对于孟行能否醒来,在他们那个时代里,本身就是个“不可知论”。因此在他死后,孟家七子就都不约而同地打起了发丘天印的主意。可毕竟发丘印只有一枚,不可能七个人分了,而孟行生前也没有立下遗嘱,由谁继承他的位子,所以理论上讲谁都可以继承。
于是,在随后的几十年时间里,孟家七子由原先的精诚团结,迅速演变为勾心斗角,甚至自相残杀。为了集齐七把钥匙,他们弱肉强食,无所不用其极,丝毫不顾亲情血脉。
“孟家七子为了发丘印杀红了眼,尽管七子中有强有弱,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最终他们谁也没能凑齐七把钥匙。最终,发丘门分裂,除嫡长子孟长枫外,其余六子出走,改名换姓,自立门户。自此,苍龙七宿钥失散江湖。”林筱雨说道。
我听林筱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杯里的水也凉了,就给她舔了舔水,说道:“虽说这故事听起来有些悲哀,但历朝历代这种事也多了去了。所谓人在做天在看,这发丘印至今下落不明,我相信冥冥之中,老天爷已经给了他们惩罚。”
“可是我却替我奶奶感到不值。”林筱雨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过去了千百年,那所谓的家族使命却始终牢牢压在她心头,有时候我真搞不明白,就为了那一颗发丘印,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祖训,她竟然会连名都不要。”
“也许,我们都不该把他们一棒子打死,毕竟我们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资格给历史做评价。”我轻声安慰道,“也许,当年七子当中,孟长枫是想着遵照遵循、坚守基业的,只是他无法阻止其他几个弟弟自立门户罢了。你想想,既然孟行留下了七把钥匙,为什么偏偏只交给了六个儿子,又为什么偏偏把《天王送子图》交给了孟长枫?我想所谓的他没有留下遗嘱的说法,大概率是其余六子根本不想承认罢了,就跟当年雍正拿着康熙的传位诏书想让几个兄弟承认自己合法地位一样,死无对证,过于一厢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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